江流自是没心思搭理年同为的想法。
与死神赛跑,分秒必争。
耽搁了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患者的伤势变得更加棘手许多,颅腔内的压力再次升高,原本的三个出血点再次恶化,出血点快速增加,显然拖不得。
江流全神贯注,身体的五感被他调动到了极致。
血液的流速,皮肤的震动,心跳的增速或递减,他闭目之时,一副完整的身体图像在江流的脑海中缓缓成型,神奇无比。
唰!
江流手手腕一翻,在他的指尖翻转。随后他手腕一抖,一道银光射出,准确的扎在了老人的头顶。
那是一根银针。
随后,江流手腕连抖。
嗖,嗖,嗖。
天枢,百汇,神门。
不消片刻,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在老人身上的各处大穴上,银光闪闪。
而就是这几针,却让周围吵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惊讶的发现,随着江流一根根银针落下,老者的**声肉眼可见般变小,随后异常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若非众人早就知道老人得了重症,恐怕根本不能将眼前宛若熟睡的老人和方才生命垂危的病患联系在一起。
这也太神了!
怎么可能?
“哇,太帅了,太帅了,你们是没见到,那个青年实在是太帅了。你们可别看现在这位老先生生命体征平稳,跟睡着了是的,方才可是差点病危了呢。”
“如果不是那个青年给老先生扎了几针,恐怕咱们都可以通知殡仪馆了。”
救护车里。
一个小护士拄着脑袋,两眼放光,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
“真的假的?中医能有那么神?小刘护士,你怕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扎几针就能起死回生,这也太玄幻了。”
前头开车的司机笑着回应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是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保准你看到下巴都要掉下来。我做急救护士也有好几年了,还头一次见到那么神奇的医术,恐怕就连咱们科室主任都做不到呢。中医怎么了,谁说咱们华夏的中医不行。”
小刘护士嗔怒道。
“得,我一个开车的哪敢看不起中医啊,就是觉得太玄乎。这天底下哪有那么神奇的医术,你说是吧,年医生。”
司机缩了缩脑袋,扭头询问身后的年同为。
这位可是哈法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出国留过学的优秀医生,这事儿让年同为来评评理,准没错。
“问**什么,你一个司机专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还有你,小刘护士,凡事都要尊重事实,现在病人的情况还不好说,怎么能轻易下结论。”
“那小子是什么人你也问了,他就是一个私人中医馆的打杂的,哪里算得上是医生?何况,中医怎么可能和西医比?”
年同为黑着一张脸,训斥道。
司机缩了缩脖子没说话,至于一旁的小刘护士更是吐了吐舌头,没敢回应黑脸的年同为,只是她眉眼闪闪,显然对那个方才扮演了英雄角色的死跑堂的抱有幻想。
年同为脸色更黑了一分。
他年少多金,人又生的英俊,再加上不俗的教育背景在宁江医院里一直是小护士们热议的对象,可眼瞅着自己的小迷妹迷恋上了别人,这让年同为恼怒异常。
自己唐唐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竟然被一个中医馆打杂的抢了风头?
更重要的……
年同为目光扫过身旁病床上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区区中医的针灸怎么可能治疗好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确诊?简直是笑话。哈佛高材生的身份,让年同为觉得西医才是正统,至于什么中医针灸之类的压根就称不上什么医术。
绝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年同为打定主意要给对方一个难堪。
救护车停在了宁江医院外,年同为连忙把病人送进急救室,还拖了人情要别的医生做了个加急。可等到诊断结果真的拿在手上,年同为却是一脸**。
对,全对。
丝毫不差。
病人的确是突发脑溢血,主要的出血点为三个,和那小子话中说的别无二致,没有半点错处。
而更让年同为感到惊愣的是,患者此刻生命体征良好,颅腔内压根没有丝毫血块残留,那安详的模样宛若熟睡一般。
若不是CT的结果显示的清楚,恐怕根本没有人会认为对方刚刚处于生死一线。
见了鬼了。
年同为面色精彩,他目光扫过老人安详的睡脸,又瞥见他头脑上扎着的几根银针,心中压了好久的野火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还不快给我拔了。”
年同为怒声道。
“可是年医生,刚才那个青年医生特意嘱咐我这针不能拔,若是拔了可能会出问题。”小刘护士愣了一下,连声道。
“他算个狗屁医生,一个中医馆打杂的也配角医生?小刘护士,赶紧给我拔了,这病人是我接的,现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能出什么问题?我懂还是你懂?”
年同为瞪了刘护士一眼。
后者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只能不情不愿的按照年同为这个主治医生的吩咐拔掉了病人头上插着的银针。
年同为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小年啊,可算找到你了,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啧啧。”
年同为郁闷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肚子泻火无处发泄,他正走着,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年同为心里正火大着呢,听到这话登时就要翻脸,可扭头看见来人,年同为变戏法是的换上了笑脸。
“田主任,您怎么在这?找我?”
年同为献媚道。
“当然是找你,不然我来急诊部做什么?当初我就知道你小子并非池中之物,可没想到你才来咱们医院两年就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老田果然是没看错人啊。”
“好,好哇。”
挺着大肚子的院办主任田丰红光满面。
他热络的拍在年同为肩膀上,直接把年同为给拍蒙了。
整个宁江医院谁不知道田主任最注重备份,平日里有护士没向他问好就被田丰拿到院里劈头盖脸一通痛骂,直接给骂离职了。
年同为回国进宁江医院两年,礼没少送,可田丰对他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你还不知道?小年啊,不是我这个当主任的说你,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年轻人谦虚这是美德,但该炫耀的时候就要炫耀,你治好了何先生的父亲,这么大的功劳你还想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何先生找到医院,我们还不知道院里出了你这么个能人。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老田我啊。”
田丰哈哈大笑,一副长辈做派,满眼都是你不能忘本的模样,连称呼都直接变成老田了。
何先生?
哪个何先生?
年同为愣了足足一秒,随后他就反应过来,在宁江能够让田丰这个眼高于顶的院班主任都献媚的跟孙子是的,还能有哪个何先生?
必须是宁江首富何海山啊。
“我治好了何先生的父亲?刚刚那个脑溢血的?对,对,是我的病人,田哥,我这不也才知道嘛。不过您放心,这功劳我肯定不能独占,我能有今天的成绩这可都多亏了您教导有方。”
年同为一下子就回过味来,几乎没有犹豫,年同为一下子就将功劳占为己有,心中的恶气早就不翼而飞了。
此刻,年同为可不管什么要不要脸。
何海山什么人?
那是宁江首富,咳嗽一声整个宁江都要颤三颤的人物,要是能跟何海山扯上点瓜葛,那可就是搭上了青云梯了。
何况,那个老头儿还是何先生的父亲?
“共同进步,共同进步嘛!”
田丰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眉眼都开了。
田主任挺了挺大肚子,顾不得和年同为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年同为就朝着院领导的办公室走,脚步都要飞起来了。院领导和何先生已经等了半天,可莫要让他们等急了才好。
不多时,两人的脚步便出现在了院长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站满了人。
有不少过往的护士医生在院长办公室外小心翼翼的走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声响,就要惹怒房间中的一干大佬。
一群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院领导汇聚一堂,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等到年同为和田丰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隔着窗户,年同为一眼就瞄见了正被院领导们众星捧月围在中间沙发上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目方正威严,但脸上半点没有半点商人的市侩。尤其是他肩膀极为宽阔,堪称虎背熊腰,他目光扫过,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声势。
正是宁江首富何海山。
不过比起商人而言,倒不如说何海山更像是草莽出身的枭雄。
“果然是何先生!”
年同为吸了一口气,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激动的不像话。
他刚进门。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年同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