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再没有人去询问年同为了。
“这不可能,老何的病情我最清楚,病情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控制。整个颅腔内甚至连最细微的出血点也已经治愈,怎么可能突然病危?”
谭国鸣脸色一变,他顾不得再去询问年同为,扭身就走。
一向镇定自若的何海山脸色也变了。
“陈院长,若是我父亲在你们医院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要你们医院陪葬。”何海山怒斥一声,紧随着谭国鸣的脚步赶往重症监护室。
陈院长的脸本来红光满面,陡然被何海山一声呵斥,脸色陡然一白,差点没一**蹲坐在了地上。一群院领导带着年同为惊慌失措的跟了上去。
没有人敢忽视何海山的话。
若是何老平安无事还好,若是有半点差池别说今年的赞助了,他们脑袋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要看何海山的心情。
宁江首富何海山言出必行,他从不亏待有恩于自家的人,但宁江市却无人不知一句话,何海山从不放过任何的罪过何家的人。
一群人行色匆匆闯入重症监护室。
原本负责值班的医生见到有人冒然闯入想要开口阻拦,看眼见着谭国鸣身后跟着清一水的院内大拿,顿时识趣的住了嘴。
谭国鸣老脸紧绷,可他刚刚看到老友,脸色就变了。
“是谁让你们把老何头上的银针拔掉的?一群庸医,难道你们不知道,老何的一条命全靠这银针在吊着,现在银针被拔除,脑部出血点同时大量出血造成二次脑梗,简直是草菅人命。”
谭国鸣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身后的一群院领导面面相视,刚跟着走进来的年同为听到谭国鸣呵斥,他脸色唰的就白了,腿肚子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不是我拔的。”
年同为汗如雨下,颤声道。
得,不打自招了。
众人不傻,年同为不打自招他们哪里不知道救了何老的是另有其人。不过十分钟,事情的缘由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救了何老的不但另有其人,还是一家私人中医馆的伙计?
何海山本来就阴沉无比的脸色更加深沉一分。
“斯文败类,我们医院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有医德的医生。”
“开除,一定要开除。还要上报医学会,剥夺他的终身从业资格。这样的人就压根不配做一个医生。”
院领导们脸色青红一片,怒气冲冲。
刚刚捧得有多高,现在踩的就有多狠。
“田哥,田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年同为痛哭流涕,悔青了肠子。
“谁是你田哥,年同为,往你还是一个医生,我看你简直就是把病人的生命当儿戏。这样的功劳你也敢抢,我劝你最好好好交代清楚,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
田丰连忙躲开,生怕多说一句就要和年同为扯上关系。
但哪怕就是再蠢的人也知道,何老因为年同为的无知而命悬一线,别说是田丰一个院办主任,就算是整个中心医院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你们的好医生!”
何海山面色阴沉似水。
“何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们院方一定严肃处理。此事我们院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杀要剐我们都认了,但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您放心,这样的斯文败类,我们绝不姑息。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何老的病,”
陈院长壮着胆子咬牙道。
闻声,何海山冷哼一声,但他也知道此刻老父的命最重要。
他疾走两步,对着病床旁眉头紧皱的谭国鸣急切道。“谭老,这一次请你务必援手,家父的性命全在您手上了。。”
“小何,节哀顺变。”
谁知,谭国鸣却是摇了摇头。
“您也不行?”
何海山眉间一暗。
“老朽的确不行,方才老朽就说过,就算之前老朽亲自出手也无法完全将老何治愈,何况此刻银针被拔除,造成二次脑梗,老何的这病情比之前严重了十倍不止,就算老朽拼尽一身医术,也最多能保住老何一日的寿命。”
“竟然只有一日!”
蹬蹬蹬。
何海山连退三步,几乎不能自持。
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前一刻还脱离了生命危险的父亲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急转而下,只剩下一日的寿命,饶是何海山贵为宁江首富,一路打拼城府极深也在刹那间险些心神失守。
“的确是这样,要怪就怪老朽医术不精。不过海山,老朽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若是老何当真是那个中医馆的伙计所救,他又有与之匹配的医术,倒有可能挽救老何的性命。但前车之鉴,恐怕也只有一线希望。”
谭国鸣叹道。
“一线希望?足够了,我亲自走一趟!”
何海山咬牙道,扭身就走。
事关父亲生命,身为人子,何海山没有任何迟疑的理由。
而另一边,明德中医馆。
江流却不知因为他的这一次意外出手救人惹出了这么多是非,此刻,他正盘膝在中医馆里,仔细的熟悉着自身的变化。
不过就算是江流知晓,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管。
鬼谷一脉,单传近千年,行的是大医之术,治人,救命,除恶,医国。
而最基本的便是德行。
十七年受尽屈辱,江流却始终谨记当日老师的教诲。
‘宁求天下无病痛,但愿架上药蒙尘。’
这也是鬼谷奇门的立世之本。
江流看了看窗外擦黑的夜色,随后,他锁了医馆的门坐上了公交车,换做平日里,江流一般都是在医馆里打地铺的,赵家他一直甚少回去。
毕竟,自己那位势利的岳母刘兰对他可并不怎么友好,在赵家,日常炮轰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江流说是在夹缝中求存也不为过。
但此刻,江流却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鬼谷针。”
江流眸光闪了闪。
不多时,江流的身影出现在了宁江市的一个奢华的别墅小区内,徒步走到后排一栋别墅前。这是一栋三层仿罗马建筑的精致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
别说宁江是华夏的准一线城市,房价堪称寸土寸金,就算是在郊区能够拥有这样一栋别墅,也足以让普通人羡慕了。
江流叩了叩门,不多时,门被打开。
见到站在门外的江流,赵婉晴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江流意外回家,这让她感到十分诧异。
随后,赵婉晴眉头拧紧,不悦道。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住在医馆吗?真是的,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我看你是成心的吧。我可警告你,今天我的同学可都在,你还不快点回去。平日里丢人现眼也就算了,这要是让我同学知道了,看我饶的了你!”
赵婉晴说着就要推江流出门。
“谁呀,晴晴,怎么不请进屋里来坐坐?难道是咱们的哪个同学来了?”江流脚步还没动,别墅里传出一个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