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烟屏着呼吸,杏目圆睁,无声地警告着面前的男人。
陆瑾沉着脸,往日里那双淡漠的眸子,染上了一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空气。
顾舒烟莫名有点慌。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三那年,她故意跑到他房间,提出想和他接吻。
当他们快要吻上,而她要结束这场恶作剧时,陆瑾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没了后撤的退路。
他说——顾舒烟,我只和喜欢的人接吻。
然后,无情地将她推了出去。
那种严肃又隐忍愠怒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陆瑾就像是在吓唬她一般,见她安静了,才缓缓道。
“你要如何,都随便,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只是想要基本的知情权,想必你以后也需要我替你掩护。”
顾舒烟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
“滚出去!”
陆瑾这次倒是很听话。
他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离开了她的房间。
顾舒烟却气不过,回想他说过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几十分钟后。
她来到陆瑾的房门外。
他在花园别墅没有隐私。
房门不上锁,是她给他定的规矩。
此时房门半掩着,顾舒烟站在外面。
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陆瑾在跟别人通话。
“嗯,她已经回来了。
“家宴……应该是要出席的。
“晚安。”
顾舒烟只听到了三句,脸色就有些难看。
童惜算不得什么,能让陆瑾用这么温和耐心的语气,也只有顾潇潇了。
她曾和他说过很多次,两年前那次,一定是顾潇潇在酒里动了手脚。
可他不信。
也是。
在他心中,顾潇潇多善良、多无辜啊。
他还让她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诬陷他人。
简直可笑。
顾舒烟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对着陆瑾一通训斥。
“我只是暂时回国散心,不想让顾家的人知道,你倒好,一转头就昭告天下!你干脆在嘴上装个大喇叭好了!”
说完,她就摔门而去。
陆瑾有些木然,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由于才挂断,上面还显示着来电名——顾老,也就是顾舒烟的爷爷……
而另一边。
本来只是回国放松心情,哪成想明天还得去老宅赴家宴。
一想到要见顾家那些“魑魅魍魉”,顾舒烟心情烦躁,更加睡不着了。
于是,她大晚上把两个老朋友约了出来。
红玛丽酒吧。
包厢内。
“我早就说过,陆瑾这人不靠谱,谁让你一根筋,非他不嫁呢。现在借酒消愁,也是活该。”
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是好友关月。
关月是顾舒烟的死党之一,也是两年前为她检查特殊“伤势”的医生。
顾舒烟心不在焉,根本没把关月说的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陆瑾那冷漠的眼神。
想不通,他有什么底气这么傲,又有什么资格那样看她。
见她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关月越发替她着急。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个婚,到底还结不结!”
顾舒烟美眸轻眯,带了一丝醉意。
“结。我要结!陆瑾是我的,他和任何人都……不可能……”
关月摇了摇头,干脆往后一靠,也懒得劝。
大家一起摆烂好了。
“顾舒烟!我看你就是无可救药。
“还想拿捏陆瑾?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他就是个腹黑男,压根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吐槽了顾舒烟的舔狗行为一通,关月又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短发女人。
“蔓蔓,得亏这是你的地盘,否则我这会儿带着这貌美如花的小醉鬼,就跟戴着几根大金链子似的,指定遭人惦记。”
短发女人名叫殷蔓,长着一张猫系冷艳脸,负责这家酒吧的安保系统。
一身的肌肉,令众多追求者望而却步。
她寡言少语,这会儿也只是看着顾舒烟,说了声。
“让陆瑾来接人吧。”
陆瑾收到消息,很快就驾车过来了。
到包厢门外,正好听到顾舒烟大声嚷着。
“谁说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结婚,我可以有很多选择,但陆瑾只能选择我……”
打开门后,便看到她趴在殷蔓腿上,完全是喝醉了的状态。
关月方才还嘴像机关枪似的,一看到陆瑾,顿时安静不少。
她朝殷蔓努了努嘴,示意人来了。
殷蔓兀自将顾舒烟扶起来。
“烟烟,陆瑾来接你了。”
顾舒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乖乖朝陆瑾走去。
一看她那副不值钱的舔狗样儿,关月敢怒不敢言。
她可真想一巴掌扇醒顾舒烟。
白瞎了一张绝世无双的漂亮脸蛋,非要往一棵歪脖子树上挂。
陆瑾扶住顾舒烟,和另外两人告别,并感谢她们的照顾。
整个过程,关月都没拿正眼看他。
“你好像很怕陆瑾。”殷蔓冷不防地说了句。
关月愣了一下,旋即装傻。
“什么?我怕他?怎么可能!你用错词了吧,我那是不待见他。”
殷蔓倒也没继续追问。
谁都有秘密。
有些事,她心里清楚就行。
关月瞟了眼殷蔓,心绪变得复杂。
她对陆瑾,确实是敬而远之。
只因她曾亲眼目睹,陆瑾当年把一个人揍得浑身是血。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所以她才不想顾舒烟和他纠缠。
万一惹恼他,他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她当初把那件事讲给顾舒烟听,可顾舒烟却说,陆瑾哥哥是好人,一定是对方的错,还不许她告诉别人。
从那以后她就明白了。
顾舒烟不止是舔狗,还是条傻狗!
被比作“傻狗”的顾舒烟,此时已经被陆瑾带回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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