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与顾黎加上了微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傅离,则在我的生活中销声匿迹,带着我最青涩的美好回忆,任我后面再如何找,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黎因着他与傅离的几分相像,也许是“借物思人”,我们后面的联系便愈发频繁起来。
也是在那之后,我慢慢进入顾黎的生活,见到了他的朋友们。所有人在见到我的一刹那,俱是一惊,有的人甚至会打着哈哈挤眉弄眼说着:“黎哥,新嫂子和以前的怎么这么像啊!”
每次顾黎都会脸色一变,冲说话的人肩膀锤上一拳,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拉着我离开。
次数多了,我便也察觉到,其实,他也通过我,思念着其他人。
我放下心来。
与顾黎的交往更随意自在了些。
毕竟,我们也算各取所需了,不是吗?
顾黎还以为我会生气,每次还会认真地与我解释一番,但每次看到我无所谓的神情,他便不知发得什么邪疯,非要将我按在床上好好厮磨一番。
“傅离,傅离……”每当那时,我便故意那样叫他,换回的则是他更猛烈的冲击。
奇怪,他为啥要生气?我都没介意他把我当替身啊!
男人,真是小气极了。
毕业后,我与身边的同学一起,陷入了不停找工作的困局当中,魔都的房租真贵啊,在顾黎的强烈要求下,为了节省开支,我搬进了顾黎的租住的公寓,房租平摊。
顾黎看着我递上的第一个月房租,眼中晦暗不明:“安安,你需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你知道的,我让你搬过来,绝没想着要平摊房租。”
我执拗地将那并不算厚的一叠红钞塞进他的怀里,“顾黎,别嫌少,等我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我再给你剩下的。”
日子陷入平淡当中,时间久了,每次盯着顾黎的侧脸,我又有点恍惚,是我的错觉吗?其实他与傅离,也并没有很相像。
不,我爱的是傅离,只是他当初的不告而别,才让我将一腔爱恋,全部转嫁到顾黎的身上。
估计,顾黎对我,也是这样想法吧。
我们就这样,相濡以沫地相处了几年。
平静的日子被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
起初,是电视上播报的每日新增越来越多,人人自危起来,我便想着去医院预备一些感冒药,顺便,上个节育环。
不知怎的,从前的顾黎还很配合做措施,但自我搬进来要给他平摊房租后,他便抗拒那些得很,有几次,我甚至发现几盒未开封的计生用品,上面扎着小小的眼。
还是上环更保险,我想,省得两人为这些闹得不愉快,毕竟,顾黎的活,还是很不错的,我也乐在其中。
十分庆幸的是,我刚做完上环手术后没多久,整个城市就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也不得不赋闲在家,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
然而,顾黎却反而忙碌起来。
他所在的公司,在他的建议下,开了几条的口罩生产线,一时间卖爆了,公司便任命他为相关负责人,而他,也凭着那张“金贵”的通行证,频繁地往返着出租屋和公司两地。
而我因为出不去,左右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便每天换着花样的做菜,在他感受到的一次次惊喜下,我们之间的交织缠绵越来越多。
傅离有消息了。
我没想到消失了许久的傅离,会以这样的方式啊,重新让我得知了他的消息。
那天顾黎刚刚下班回来,我俩正坐在餐桌旁吃饭。
由于疫情下买不便,家里只剩下的土豆,我也变着花样的做出了酸辣土豆丝、红烧土豆块、黑料土豆泥以及五香土豆饼四道菜,顾黎不嫌那是黑暗料理津津有味吃着,习惯性地打开餐桌前的电视,听着今天又新增了多少。
我则是漫不经心地低头吃着饭,封城太久,让我对那些数字已经失去了敏感。
然而不经意地一个抬头,那个我刻在我脑海中永远忘不了的身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只不过此刻的他头戴呼吸机,形如槁木。
镜头一晃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主持人字正腔圆带着些许严肃的声音:
“本市第一千三百五十例患者。危重症,行动轨迹为……”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傅离,是傅离!我那从大一陪我到大三却又不告而别的初恋男友。
就算他病成这样,我也不会认错!危重症,怎么他会是危重症!
疫情初期,危重症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筷子“啪嗒”一声掉到桌上,顾黎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安安,你怎么……”
他的话没有问完,被我抖如筛糠面无血色的样子吓到。
“安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顾黎瞬间紧张起来,他大惊,“安安,你被传染了吗?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他瞬间起身,速度飞快地拨出120的号码。
我拉住了他,抬头已是泪眼婆娑:“他要死了,顾黎,我有他的消息了,你知道吗?他要死了。”
顾黎就这样抱着安抚了我一晚上,我们二人之间,难得的什么都没有做。
谁都没想到,我出去后第一件事,竟是去参加傅离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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