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林之中有座亭阁,通体黑漆覆盖,视野开阔,凭栏远眺,能看到东面湖泊鱼鳞般的银色波纹。
我与赵长平前来亭阁赴约,脚下泥土馥郁,林中清凉,我和赵长平将内侍们甩在二十步开外。
离得远,内侍们大约看不到,赵长平正紧紧拽住我的衣袖。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拽着我吧?你皇帝威严何在啊?」
阁楼近在眼前,隐约能看到来回走动的宫装美人,到了亭阁赵长平在这么拽着我,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皇后,你可千万不能在这种场合,撇下朕一个人。」赵长平艰难松开手,再三嘱托我。
样子有几分可怜。
我忍着笑问他,「我有一计,可定心神。」
「有何办法?」
「办法称不上,就是一个道理。」
赵长平有些好奇。
「只要我不慌,慌的就是别人。」我说,「你好好品一品。」
赵长平片刻愣怔之后,回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啊」。
但他一定听懂了。
到了亭阁,众妃嫔呼啦一下全部跪下,赵长平如临大敌,他一旦陷入无措地境地,总是会用冷漠和寡淡掩饰,加上不爱见人,人们总觉得皇帝是一个冷淡薄情的人。
可是赵长平那颗心脏,此时已经紧张得要蹦出来,恐怕也只有我知道了。
赵长平战战兢兢地被人簇拥着走进亭阁,其间忧虑地回过头,想确认我是否还在身边。
妃嫔们今日格外努力,虽然强压着内心的冲动,但还是能从行动上看得出,大家都很希望能在赵长平面前留下深刻印象。
可是却苦了赵长平。
他被人一口一个「陛下」叫着,整个人有些茫然无措。仿佛周围都是肚脐眼喷丝的蜘蛛精。
我无声地看着姑娘们正在努力,她们美得各有特色,无端生出几分压力。
「皇后娘娘。」
我端坐在位子上,闻声回头,李寒宓正抄手站在我旁边。
「娘娘怎不和姐妹们一起?」
我虽生于名门许家,可里子却是现代人,许司马曾派人授我课业,可我与别人差得太多,却对数学天象十分擅长。
可是这东西放在这个时代,不过是旁门左道。
诗词不是我强项。
但我又不能直说,只能找了个由头,「我时常伴随陛下左右,皇上在内廷和朝堂极少路露面,今天机会难得,不如将机缘让给各位姐妹。」
我转身看向李寒宓,「寒宓夫人怎么也不去?」
她笑着举起一支干净瓷白长颈瓶,「红枫甚美,妾身想去折几支,带回宫中。」
李寒宓的行为有些不对,身为快穿者,眼下遇到皇上,机会难得,她却去折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