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要乱棍打死吗？

这是秀女们第一次意识到，深宫里的日子，或许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不！”

余青青面露惊恐，求助的看向秦婉卿，声嘶力竭道：“皇后娘娘，方才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议论您和陛下，贤妃娘娘说您好本事，把陛下都气哭了。”

秦婉卿差点都要跳起来为余青青鼓掌了。

这姑娘看似莽撞，倒也聪明。

知道贤妃一心想要她死，便想让秦婉卿拉她一把。

如今她只有站上皇后娘娘这艘大船，才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不过就是彻底得罪贤妃娘娘了，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得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内侍已经扭住余青青的手臂就要拖下去，秦婉卿声音很低，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慢着！贤妃，你敢妄议陛下与本宫之间的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后娘娘乃门下省侍中嫡女，身份高贵，虽说向来对什么事都淡淡的不计较，但真动怒起来，贤妃也难以承受。

这些话私底下吐槽吐槽可以，舞到正主面前来，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显然，她们这位皇后娘娘今日心情欠佳。

贤妃怨毒的瞪了余青青一眼，赶紧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臣妾也只是道听途说，并非真心编排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给秦婉卿认错，她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威风没耍成，反而被这样羞辱，贤妃埋下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啪！”

一个巴掌将贤妃低下去的头打得抬了起来，她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痛到失去知觉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婉卿。

皇后娘娘……打她了？

“怎么？本宫打你，你不服气？”

贤妃脸上怨毒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被秦婉卿一巴掌掀翻在地，听到她这样问，才连忙又低下头去：“臣妾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秦婉卿冷哼一声，顺势坐下：“若是再让本宫知道你在背后嚼舌根，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屈辱，贤妃也只能忍着，她紧紧的咬着牙齿，都能品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秦婉卿下手也太狠了，她后槽牙都被打松了。

短暂的麻木过后，脸颊**辣的疼了起来。

“行了，今日是为了给陛下殿选嫔妃，不要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了时辰，你们俩都下去吧！”

她挥挥手，好像余青青和杜若兰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余青青劫后余生，脸上的喜悦和感激怎么都压制不住，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

反观杜若兰，柔弱无辜的表情下，掩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狠厉和责怪。

秦婉卿挑唇，眼神冷漠，现在还不是对付杜若兰的时候，总有一天，有她好受的。

整个殿选持续了两个时辰，总共十六位秀女，全都按照家世背景给了早就定好了的封号。

其他人都正常，唯独余青青因着搭上了皇后娘娘的关系，居然越过一众与她家世差不多的秀女，被封为了正六品的宝林。

她们之中家世最好的孙美蔺也只得了个正五品才人的封号。

杜若兰是蜀州县令之女，应该封个七品御女的，到最后却是最末等的采女，与宫女都没什么区别了。

后宫可真是一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

余青青讨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卖了余青青一个人情。

杜若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除掉余青青，反而助她搭上了皇后娘娘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颂琴忍不住笑起来：“娘娘，您把余青青和杜若兰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可有好戏看了。”

未能侍寝、不得圣宠的嫔妃，统一都是住在掖庭局的。

只有侍寝之后，能得皇上喜爱的，才有资格从掖庭搬出来，另外分配住处。

秦婉卿嘴角微微上扬：“善棋呢？”

教训了心怀不轨的贤妃，威慑了藏巧于拙的杜若兰，她身边吃里扒外的臭虫也不能放过。

上一世她把琴棋书画四个丫头当成心腹，任何事情都不隐瞒，却不曾想，四个丫头里，她最喜欢、最信任的善棋早就生了异心。

就是她帮着贤妃和杜若兰等人，把致命的慢性毒药下到她的饮食中，让她容颜迅速枯败，身体也每况愈下。

最后……在掖庭受尽折磨，还被裴璟行抄家灭族，跳墙而死。

那些口口声声爱她，希望她此生安乐的男人们，一个个都露出丑陋的嘴脸。

将她拉下泥潭，看她痛苦挣扎。

这是一场针对她，有预谋的毒害，她如何躲得过？

提起善棋，颂琴、香书、妙画神色各异。

每个人脸上的那抹不自然都被秦婉卿瞧见了，她在心里自嘲一笑。

枉她自认为和善大度、待人不薄，身边人也该对自己报以善意才是。

没想到是被豺狼虎豹环绕，哪怕她没做错任何事，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回娘娘……”

颂琴小心翼翼上前：“善棋去太极宫给陛下送雪莲羹去了。”

送雪莲羹？

秦婉卿忍不住哼笑出声：“本宫看她是想把自己给送出去。”

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善棋私自去给皇上送补汤、送糕点和吃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皇上问起来，善棋就说是娘娘让送的，这种讨皇上欢心的事，难道皇上问起来，皇后娘娘还会否认吗？

前世秦婉卿入宫是被逼无奈，后宫争斗她没有兴趣，但架不住人人都想斗倒她，处处暗害她。

她为了活着，也反击过几次。

她以为身边的宫女，都是自己的好帮手。

却不想，有人早有二心。

颂琴和妙画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难道……

娘娘知道善棋想要勾引皇上了？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娘娘早该教训教训善棋，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伺候主子，别整日里搔首弄姿，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皇后娘娘初入宫时就说过，不允许身边的丫头爬龙床。

她们四个发过誓的，不管是谁，若是对皇后娘娘起了二心，必将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