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边一阵轰鸣,一股血腥气在嘴里蔓延。
我赶去了死牢,狱卒见是我便放了行。
孙吉身上沾了血污颓唐的坐在牢狱中。
“抱歉,没能将锦荣救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木质短枪和一封信。
“先前许了锦荣给她做一把枪,一直也没有机会送出去,如今送给你吧,权当一个念想。”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件,那是锦荣还有些不规整的字迹。
“锦荣已走,母亲再无琐念缠身,愿母亲能得自由,若锦荣有幸得归,定会为母亲摘得树间最好的果子。”
我将信件放在心口处,徒手掰开锁链。
“兄长,我带你离开这里。”
孙吉按住我的手,宽慰的拍了拍。
“十一,走不掉的,我的命数早该尽了,死了也好,可以去见兄弟们了。”
我全身的血液变的冰凉。
“兄长,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说兄长们已经归隐山间,结伴同游去了吗?”
他低头开始发笑,我看到有泪珠滴落在杂草上。
“真傻,小十一真是个傻的,我骗你的,兄弟们早就被处死了,哪来什么同游之说。”
我拉着他的手疯狂摇头,眼里带着一点希冀,盼着他说都是在同我玩笑。
“十一啊,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留在皇宫了,宫里的那位早就不是我们的世子爷了。”
他按住我,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当年世子登基,王府的暗卫无一幸免,但是他留下了你,为了不让你起疑,和你最亲近的我也得以苟活,这些年,我每刻都能想起他们惨死的样子,十一,我太痛苦了。”
我崩溃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郭宿来时,牢房中只有浑身血气的我和已经气绝了的孙吉。
他说,十一啊,我这一生尽忠,不想临了落个反叛的名声,兄弟伙会笑话我的,所以十一,杀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郭宿看向我时眼里满是惊恐和心疼。
“郭宿,在这世上,我最信的人只有你,可是你为什么一次次的骗我呢?”
我的声音极轻,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到。
我推开他走出牢房,一边走一边将发簪拔下。
在郭宿惊慌的声音中,我将自己的长发拦腰削断。
那股血腥气再也抑制不住,我倒在了牢门口。
好乱,好多人。
我听见有人哆哆嗦嗦的声音,说皇后娘娘早已时日无多。
还听见有人嘶吼着,让人想尽法子也要让皇后活着。
我太累了,累到睁不开眼,不能告诉他们,别救我了。
我最终没能死成,郭宿找来了一屋子的医者,用尽了最好的药材将我拉了回来。
他跪在我的床边,将我的手捧在手心中。
“十一莫怕,你是病了,朕是皇上,朕一定能把你治好。”
我任由他拉着我,抚摸我的脸颊,亲吻着我的额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说不出话,或者是不想说话。
日子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郭宿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留在荣华宫。
我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听他讲前朝政事,民间琐事。
他一副爱极了我的样子,将药亲手喂到我的嘴里,生怕我下一秒死去。
宫中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个遍,他们只知低头办事。
荣华宫越发像是一座死城。
我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郭宿捧来一簇绣球花,同我说御花园里的绣球花开的好看,你见了定是欢喜。
是了,夏天到了,南疆没有绣球,锦荣定会不开心。
许是天暖和了,我的病好了许多。
数月未见的苏雪在这时施施然的来了我的宫中。
“娘娘缠绵病榻数月,定是不知外间事务,我这到有一个消息,娘娘肯定感兴趣。”
她坐在主位上,美目流转,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
“南疆王长兄篡位,可怜我们的锦荣公主,小小年纪就和前南疆王一道死在了叛乱里。”
我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却是听不见声音。
苏雪见我没有反应,无趣的带人走了。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换了最美的宫装坐在宫中等着郭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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