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谢知彦拼命摇头。

他走到我的面前，几乎讨好一般，想拉住我的手。

我后退好几步，避开了，他的手停留在半空。

“青青，我，我只是拉不下面子。”

“其实这么多天，我总是会想起你，早起的时候想到你为我熨烫平整的西装，想到你做的爱心便当，想到你为我处理好的一切琐事……”

“我离不开你，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你了，这种感觉，在晚晚身上没有，只对你有，那天祁郁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真的好熟悉，我感觉是你，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原本属于我的你去到别人的怀里。”

“我觉得你永远会等我，永远会跟我低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做错了好多事情，说错了好多话，你骂我，打我好不好？只要你能原谅我……”

谢知彦自顾自说了好多他认为掏心掏肺的话。

其实我都没怎么注意。

因为祁郁在身后单手环住了我的腰。

他的语气有些郁闷，我听出了一些醋意和小心翼翼。

“为他做的那么多事情，以后我也可以有吗？”

“我也想，也想吃你做的爱心便当。”

我摸摸他搭在我腰间的手。

“当然啦，忘掉那些，以后都是你的！”

我们的声音惊醒了沉湎在自我忏悔与自我安慰中的谢知彦，他看着我，眼眶通红。

“青青，你从前说过的，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为什么，为什么都不作数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片。

“这个，这个你还记得吗？”

“这个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许愿卡，让我写什么都可以，你都会实现的，我现在写，现在写可以不可以？”

祁郁四处寻找笔，我拦住了他。

我问他：“这个不是去年我送你的。”

“是前年的。”

“而且那个时候你觉得太幼稚，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你忘了么？”

“那张卡现在在我这里，你这张，是你模仿出来的，假的。”

被拆穿之后，谢知彦无所适从地垂下了手，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生日的时候你还记得你送了我什么吗？”

谢知彦茫然抬头，然后又迅速低下。

很显然是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什么都没送。”

“你说，你很忙，送生日礼物什么的，太幼稚了，没必要。”

“今年孟晚晚回国的时候，加了我的好友，你知道我在她的朋友圈发现了什么吗？我发现她的每一年生日，都有你的身影。”

“你好用心呀，谢总。”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几个月过去了，有人陪着，再痛的伤疤也会揭过去的。

“其实我有的时候很想问问你，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谢知彦猛地抬头。

他看起来好想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不敢说，他很不知所措。

我摇摇头。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因为从前的白夕青，那个脑子坏掉的白夕青，那个为了你差点失去自我的白夕青，已经在你逃婚那天，死掉了。”

“现在的我，对于你，毫不在意。”

“我有了更想珍惜的人，不想再将一丝一毫的精力浪费在你身上。”

“话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走也行，我可以拨打保卫处的电话。”

谢知彦沉默着，手紧了又松，最终什么都没再说出口，脚步沉重地走出了门。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分半点眼神给他。

我搂住祁郁的脖子，亲昵地问他今天早上吃什么。

谢知彦垂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