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爬到了三楼,提心吊胆。耳边的都是各种鬼叫。好像在幻觉中,她总能听到有人给枪上子弹的声音。
慌乱中,阿笙好像摸到了一个门把手,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推开门就进去。
下一秒,阿笙落入了一个怀抱里,但这并不是温柔乡。因为阿笙的腰间多了一把枪。
阿笙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小姐,我无意伤害你,但你必须要帮我。我中枪了,外面都是敌人……”还没等阿笙回过神来,男子把阿笙一扔到房间里的床上去,在月光中,阿笙能看到那个男子一手捧着腹部,从指缝里渗出了血。
难怪阿笙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男子的另外一只手,两指抓着枪柄,剩余的三指一把掀开被子,把两人盖住。
阿笙正想喊非礼,发现自己的腰上又被枪口堵住,阿笙大气都不敢呼吸一下。
“外面有人。”声音低低的。
“怎么办?”阿笙脑子转不过弯来。
门外的步伐声简直就像一道催命符,不仅**着阿笙的心,也**着男子的心。
“啊……”阿笙干脆破罐子破摔:“老爷你太厉害了,翠儿受不了了……”
这种女子的渴望声,总算是把门外的脚步声逼停了。
阿笙感觉到好像有用,更是卖命的喊:“老爷,翠儿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还特地摇了两下床。
男子也不傻,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还带着一丝猥琐的笑声。
“我们要是这样冲进去,说不定男人都被吓得不举了,啊哈哈。”
“大少说了,只要活擒到人,其他事一律不管。啊哈哈哈哈哈哈。害人不举,天打雷劈啊”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但却是走远的那种。
“谢谢白芷小姐。”男子推开了蒙着的被子突然就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睛:“敢问姑娘真实芳名?”
阿笙再傻都不会告诉这么一个亡命之徒自己就是程家小姐吧。于是就随便扯了一句:“我叫梦晴。”
“三天后,我还在这里等你。”
说完之后,男子推开了半掩着的窗,轻而易举的从爬出了窗外。
阿笙才不会担忧他会不会摔死,她比较担心今晚她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外面都是杀手,谁连谁死了都不知道。
就在阿笙发愣的时候,梅樱推开了房门:“念欢,外面安全了。”
“啊哈?”阿笙看到梅樱眼眶红红的:“这次损失大吗?”
梅樱摇摇头:“顾少帅刚刚派fuguan来把损失都给负清了。”
阿笙没有想太多:“梅樱,这段时间你先把大茶房修葺一下吧,这段时间我先不来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程府找我。”
顾瑾渊回到督军府就倒下了,昏迷中,在他的脑海里重放了好多遍她的脸。
她的脸肉肉的,手感应该很好。眼睛圆圆的……好似在她的眼中,能看到星辰那般。而且琴艺精湛,乐曲就在她手里好似行云流水那样……
顾瑾渊取出子弹后还发了个低烧,醒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昏迷了几天?”
“整整五天了少帅。”身旁的丫鬟回答。
“五天了啊?那她应该不在那儿了吧。”说罢,顾瑾渊还是唤来了fuguan:“去大茶房找找白芷姑娘。”
随后,他想了想:“慢着……就跟老板说,找梦晴姑娘。”
大茶房也有大茶房的规矩,若是报她的艺名,说不定老板会以为他只是白芷的幕下之宾而选择不说。
fuguan不解,但还是点点头,便离开了房间。
面对这个白芷,顾瑾渊难得升起了一丝兴趣。
在那种紧急关头,还能想出这种办法,是白芷救了他的命。
不久,fuguan回来了,规规矩矩的禀报:“回少帅,我们并没有找到您说的梦晴姑娘。但我们把大茶房老板带了回来。”
梅樱见到顾瑾渊,并没有觉得胆怯,毕竟他还躺在病床上呢。
但这话她会说出来吗?
顾瑾渊淡漠的开口:“梅老板,冒昧把你找过来,是我的fuguan失礼了。”
“但我只想问你要个人……不知你答不答应。”
梅樱心里划过一丝不安,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顾瑾渊:“回少帅,您要找的梦晴,我们大茶房,是真的没有这号人物……至于白芷的话,我与白芷有过口头约定,不能轻易泄露她的身份。而且,白芷已经辞了这份工作。我虽是她旧时雇主,但在生意场上,少帅应该比我清楚,可不能随意失信于人。”
顾瑾渊点点头:“的确是该如此,那今天的事,便对不住了,请你不要说出去。蒋fuguan,送客。”
梅樱点点头,在fuguan的带领下,离开了督军府。
“阿绍,你派人去暗中跟踪梅樱,看看能不能从她接触的人中找到白芷。”
送完客回来的蒋绍点点头,便去安排了工作。
阿笙在经历了那样的惊心动魄之后,愣是好几天天不敢出门。一是害怕遇到那个亡命之徒,二是害怕她被那个顾瑾渊盯上。
她以为,那天是顾瑾渊去抓人还把那个亡命之徒打伤了,而她用那样的方式救了顾瑾渊的仇敌,被发现了的话日子肯定不好过。
还好还好,顾瑾渊没见过她瘦下来样子,万一要是觉得她瘦下来的样子能够使顾瑾渊勉强接受这段孽缘的话,那就肯定离不成婚了,即使她不想做这样的设想。
阿笙越想越害怕,花祯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小姐,你怎么了?”
“花祯啊,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婚啊?”
花祯秀眉一拧:“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想要学舞蹈,还减了肥,是为了讨好顾少帅……不瞒你说,倘若你离了婚,会被所有人唾弃……”
“不不不……不离婚的话,日子便过得将就了起来……顾少帅既对我无心,我对顾少帅……也无意了,为何要勉强相处呢?”
花祯放下手中的书本:“话总归是这般说,但这世道,对女子终究不是公平的……罢了罢了,可能是我思虑太多了……前段时间听杨妈说,junzhang与其妻子和平离婚,只需一纸离婚书便可。我觉得你不妨可以跟老爷提一下,让老爷出面跟督军商议这件事……这样大概能争取到把对你伤害降到最低。”
阿笙想了想,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反正她现在不想看到那个顾瑾渊,她想象中的顾瑾渊是那种又老又丑还三妻四妾的一个大渣男……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阿笙就跟程傅海提起了这件事,程傅海想了想,觉得可行,在心里有了个初步计划之后便到工厂去了。
晚上,程傅海派去手下去询问督军是否有空,能否见上一面,有要事相商。
顾瑾渊和阿笙的这门亲事,的确是程傅海替督军解决了个大麻烦——督军从外国人那里购买了一批枪支,那些外国人不要钱,只想要晟城独特的丝绸,而且非得是特殊养育的蚕结成的蚕丝,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人工制而成,而且数量还不少,这可使督军犯了愁。
要是对方要钱要金条,督军大可大大方方的给。可这丝绸,只能程傅海的工厂能出,而且代价那么大,时间上的着急。可这批枪支真的不可错过,而且国内还没能产出这种让人感觉顺手的枪支。
没办法,督军只能拉下老脸去找程傅海,而且据手下打探回来的消息,程傅海的独女程念欢钟情于少帅……但程念欢的样貌身材学识,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恭维。
无奈之下,督军只能咬牙利用这一特点来跟程傅海谈判,并答应程傅海,如果能如期交上丝绸,便让阿笙嫁进督军府,成为少帅的大少奶奶。
程傅海怎么不清楚这是一个苦差事,本来时间不足就已经是个大难题了,而且数量庞大,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在目前来看,这是唯一一个能让阿笙嫁给顾瑾渊的办法了。
这就有了后来的事情,顾瑾渊在营地里被通知自己父亲又替他定了门亲事,是程家小姐,而且还是自己的大少奶奶,气得他躲在营地里好几个月都不回家,一回家就被自己母亲塞了一套新郎服,摇身一变成了新郎官。
看到从接亲车下来的那一抹臃肿的身影,被丫鬟艰难的搀扶着,慢吞吞的跨过门槛,来到他跟前,跟她牵起同一个红绸。他表情除了视死如归,便是对父亲的怨念。估计这辈子,都是消不去了。
他难过的想,倘若父亲多有求于人,他便有可能多娶几个妾,彻底沦为他zhengzhi的工具……
新婚当晚,程傅海如期把丝绸交了上去,督军顾肇也把那批枪支收入囊中,拜堂完成送入洞房的途中,便出现了肖倩凝把程念欢推下楼梯摔成重伤的变故。
顾肇想,被肖倩凝这样一闹,程傅海会不会后悔帮了他,会不会认为他言而无信?
直至今日,程傅海一直没来找他算账,顾肇更是越来越愧疚,再加上自己夫人对他说:“看来念欢与瑾渊无缘,虽说我一看这姑娘面相,很是喜欢。但这倩凝那般对待,我倒是不希望她嫁进我们顾家了。”
得知程傅海来人说与他有事要商,顾肇赶紧找来秘书,要把今晚的饭局给推了,他有更要紧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