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昏暗的地下室里。夏筱芊浑身裹满鞭痕,披头散发地躺在血泊里,鲜血正一滴一滴沿着她的指尖,缓缓滴落。
她已经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
只记得鞭子不停落在她的身上,熬不过的她醒了又晕,晕了又醒,浑浑噩噩。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砰!”
她被一阵猛烈地撞击声彻底震醒。
身边依旧是潮湿的环境,昏暗的灯光,以及冲鼻的血腥味。
“砰!”又是一声枪声,吓得她身体一颤,锥心刺骨的疼痛感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
外面这是怎么了?世界大战了吗?
“快!先躲到地下室去!”汪岳峰焦急地喊着。
随后她便看到穿着睡衣的饶曼菡和单树丽匆忙地跑了进来。
夏筱芊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时爷爷还没有离世,作为S城夏氏企业夏龙伟的长孙女,她是多么风光。汪家所有人都对她很好,汪岳峰更是把她捧在了掌心里。
然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婚礼前天,她在爷爷的灵堂里,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他时,汪岳峰收到了一堆匿名信,每一封,都是她与人苟合的照片!
而她,自始至终并不知道那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更不曾做过那些污浊之事!
可是他不信,他不听,当晚就将她丢进了地下室,更是和她最好的姐妹勾搭在一起,在她面前、在他们的婚房里,夜夜笙箫,甚至在每次行欢之后对她拳打脚踢,以此示威!
看到浑身是血的夏筱芊,单树丽显然惊了一跳,“老天!怎么还活着呢!”
合着,她被囚禁在这里的消息,汪家是人尽皆知了。否则成日里只知道花钱的汪太太单树丽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这个准婆婆,之前是那么喜欢她,甚至还说汪岳峰能娶到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当汪家得到了她所有的股权之后,便不再喜欢她了,让她吃馊饭,甚至她被关在这里快一年了,这个准婆婆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家人都这么冷血无情!
眼看外面情况是十分不妙了,汪岳峰也退了进来。
见到他,单树丽立刻朝他怀里靠去,面无血色,眼睛里全是惊恐,“峰儿啊,现在可怎么办啊……”
外面那些人怕是汪岳峰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上的,嘴里扬言要将他大卸八块。带刀带枪的,实在是可怕。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眼见外面的暴徒渐渐逼近,汪岳峰内心自然也是恐惧的。可他现在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他不能退缩!
楼上不停地有枪支上镗的清脆声,别墅里可见的装饰都被打烂了,就连汪岳峰最喜欢的那个玉瓷瓶,也被打碎了。
“汪岳峰!有本事搞我们老大的女人,怎么没本事出来受死啊!”领队的那个暴徒叫嚣道。
原来如此。
夏筱芊知道了缘由,肿胀的双眼里迸出一丝笑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饶曼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汪岳峰急忙抱住她,“曼曼,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你如果真的碰了人家的女人,这事情报警都是我们吃亏。”
“我真没有碰她!那天晚上应酬你也在的,我就去了一下洗手间,她自己靠上来的!”汪岳峰拼命解释着,生怕这屋里的女人都不信他。
饶曼菡细想了一下,她确实记得汪岳峰有天晚上在酒局上告诉她,在洗手间碰到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还为此在她面前沾沾自喜,说自己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那外面那伙人怎么还会找上门来?!
“你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出去和他们对峙!”
饶曼菡下意识反应,立刻拖住了他,“别去!你没听到他们枪都上膛了吗?”
“怕什么?就算他们真开枪,这不是还有个当垫背的吗?”汪岳峰说着,眼神瞟了一眼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夏筱芊。
夏筱芊猛地怔住,眼神中飘散出无限的憎恨和怀疑——她都已经被折磨至此,汪岳峰竟还想着要推她出去为他挡子弹?!
她本还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会真对自己如此决绝,却不想!
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傻瓜,一个能帮他上位的垫脚石、能为他挡枪的大傻瓜!
饶曼菡看向她的眼神愈加冰冷,嘴里却假惺惺地说着,“可是姐姐她......”
“过了今天,她就不再成为你我的绊脚石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汪岳峰安慰她。
夏筱芊将嘴里涌出来的血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对狗男女,联手骗走了爷爷继承给她的夏氏股份,日日折磨她,还当着她的面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
这般绝情,还真是闻所未闻!
很快,汪岳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死了没?没死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拥着她的身体,感觉到她的冰冷和无力,汪岳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当他看到饶曼菡和单树丽的眼神之后,就连这最后一丝的怜悯都消失不见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被他毫无感情地拎着,夏筱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得难受。
就在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力气再坚持的时候,腰间突然一阵蛮力划过——她被他强行搂在了身前,做他的人肉挡箭牌!而他则整个人佝偻着隐蔽在她身后。
这是汪岳峰是第一次说到做到吧?
夏筱芊的双眼紧紧闭着,脑袋耷拉下来,不再强撑了。
她真的太累了,累到无法再去面对这些纷纷扰扰。原本听到饶曼菡告诉她,小天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她想坚持,哪怕是最后看他一眼,她也会心满意足。
可现在.....她只能是成为一个人肉靶子!再也等不到那个把她当成跟屁虫的小天哥哥了......
“砰!砰!砰!”几声枪响迅速占领了整个别墅,她能感觉到汪岳峰将她抛了出去,然后自己钻进了桌子底。
她的身体到处都疼,也不知是中了枪,还是原本的伤。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却亮起一片突兀的强光,如同佛祖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