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在勾引我吗
永安十四岁的生辰,去到了蒙古。
到了那,我才知道什么叫蓝天白云、星河低垂。
永**着我支起火架烤了一整只烤全羊,让我陪她喝酒吃肉。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嘟囔着:「过不了两年,你就要及笄了,就要嫁给我的那些个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皇兄们了......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替你伤心。」
这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我俩喝得烂醉,永安倒地人事不省,我脑子还算清醒,招来时常侍奉在她身边的大宫女,一齐给她架回帐篷里。
再后来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只依稀记得出现了某个人的身影,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喝酒误事,下回不喝那么多了。
自从从蒙古启程回来,我就一蹶不振。
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精致有余自由不足,日复一日的无聊。
每天得闲了就往窗前的卧榻上一坐,托着腮看院中的池景发呆,举起茶杯好久都不喝一口,递到嘴里凉了才反应过来出神了那么久。
唉,富贵闲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皇家祭司,当去温山。
温山香雪庙乃天家所设,建得大气森严,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
仪式冗长,当晚我们一行人都在庙里住下。
香雪庙里的温泉宫玄妙非常,占地极阔,层层叠叠的房间都有用效不同的药浴。
每座泉殿需携匙而入,我拿来的钥匙在我换衣时不翼而飞,我不由得要返回去拿,兜兜转转不知道绕到了哪里,面前一扇门留有缝隙,我不知不觉拾阶而入。
数道白色的纱幔系天顶直坠而下,潺潺水流从管口倾流,屋内烟雾缭绕,茫茫不能视物。
我撩开拂在眼前的纱,慢慢朝山水木石围绕的园池走进,直至走到跟前,我才发觉这里有人。
我瞬间低头:「叨扰叨扰,我另寻去处。」
地砖沾水尤为打滑,我心急离开,不料反跌进泉浴中。
长发漂浮、浑身浸湿,我在水中失重,被人一把拽起才得以呼吸。
「我怎么不知长乐公主还有投怀送抱的乐趣,是在勾引我么?」他的脸上还挂有水珠,身上的衣襟有些散了,玉白面、桃花眼,不是朝景和又是谁。
我有些脸热,有点无法直视面前秀色可餐的少年:「五殿下,这孤男寡女的,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现在才知道不合适?」他缓缓低头靠近我:「此刻若是心怀不轨的人在这等你羊入虎口,你当如何。」
我认真道:「看人是男是女,看人品貌如何,如皆可,不妨一起泡泉相谈,也是美事一桩。」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朝景和的逆鳞,他翻脸如翻书,起身披了件外衣潇洒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回到宫里,几日风平浪静,依旧如初。
晚至,粤娘为我拆着发辫,道:「公主大喜。」
粤娘是皇后拨来照顾我的,她就是朝景和的奶娘,是个颇有脸面的嬷嬷,这几年一直是她服侍左右。
我侧过脸,任由青丝散落在颈间:「我能有什么喜事?」
「公主不是总说想家了吗。」粤娘笑盈盈地向我解释了一遍。
金碧辉煌间,宴席摆设琳琅满目,厅间歌舞升平、宫娥衣袖拂动,满座熙攘和乐。
「那就是你的皇兄?」永安好奇地探着头:「怎么看起来比五皇兄还要冷。」
我无暇顾及永安说了什么,整双眼都要黏在对座席位上的一抹身影上。
几年不见,皇兄的变化之大让我瞠目,我只能依稀从他的眉眼里辩出当年的样子,朗然照人之余,锋芒尽显。
宴会还未结束,我早早就坐不住了,我想和皇兄单独聊聊。
旁边的永安昏昏欲睡,放弃了想让她给我打掩护的想法,我寻了个由头离席。
皇兄见我离席,自然默契地跟了上来。
他攥紧我的手腕,带着我绕到大殿的后门,穿过假山池塘,上了长廊亭才停下。
我迫不及待地发问:「一切可好?」
「都好。」皇兄回应,他捏了捏的脸颊:「满满长大了。」
我渐渐从巨大的喜悦里回过神,纳闷地问:「为何不见父皇赴宴?母后呢,母后也好吗?」
皇兄向来从容,可我刚刚分明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我绝不会看错。
我着急地摇晃着他:「怎么了吗?」
「满满,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件事。」皇兄拂去我的手,先前对我温柔的笑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家信,你收到了吗?如果收到了,为什么不回信。」
我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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