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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泡在浴桶里,终于有些放松,长长松了一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姐姐,你这张嘴不是巧舌如簧吗?不是最爱对我说教?说啊,怎么不说了?”
曾经和我姐妹情深的顾芷瑶,捏着我的下巴,生生将我舌头拉了出来。
我惊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浑身止不住颤抖,我想求救,可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惊恐和不可置信盖过了所有情绪,似乎也将所有疼痛掩盖,只留下心还在疼。
不敢相信与我姐妹情深的妹妹,在出嫁之时,主动将太子妃之位让给我的妹妹。
我倾尽所有,不惜让爹爹帮二皇子出战,最后爹爹却惨死沙场,无人收尸。
如此才帮着她坐上后位的妹妹,竟如此恨我?
看着我害怕而又不敢相信的样子,顾芷瑶笑了,笑得疯狂。
她用小刀一点一点在我舌头上慢慢划拉,每一刀都像在我心上狠狠戳了一个窟窿似乎还不够,还要狠狠再转几圈。
“若不是你那死了还作妖的娘,我娘不会病死在郊外的别院,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阴影里。我早就受够了,谁稀罕你教我那些道理?我顾芷瑶从来都是靠自己!”
妹妹,求你,求你,给我个痛快好吗?疼,好疼,比在心上剜掉一块肉还疼。
我努力让自己发出声响,可惜,只有一阵呜呜的声响。
“你以为嫁给太子就能做皇后?皇后是我的,我的!我顾芷瑶的,顾海棠,你只配被我踩在泥泞中,永远不能翻身!”
一股铁锈腥味冲上鼻头,我不再求饶,只是睁睁看着她,就这么看着。
我娘死得早,爹爹很爱娘,所以一直没有再纳妾。
而顾芷瑶的娘当时只是一个婢女,却妄想着能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
趁爹爹喝醉,给爹爹下了药,这才有了顾芷瑶。
可即使娘死了,爹爹心中依旧只有娘。
他没有娶顾芷瑶的娘,只是单独给了她一个小院子,保证她可以衣食无忧到老,只要她安安分分即可无忧到老。
可顾芷瑶的娘亲,哪甘心就这么在一方小院子里头老去,她要做的是将军夫人。
所以三番五次又对我爹下药,可经过那次之后,我爹很谨慎,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转而动了对我下手的心思,以为只要我这个嫡女没了,娘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没了。
我爹就会看在顾芷瑶的份上将她娶进门,让她做那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
她对我下了几次毒手,都没有成功,爹爹将我保护得很好,且我自己也是自幼心思聪颖,还学了些功夫。
只是就那一次,我一时大意,去寺庙的路上心地太善,将一位崴了脚的老奶奶带上了马车。
这才被绑架,差点横尸荒野,经过调查,才知,这一切竟都是顾芷瑶娘所为。
我爹怒了,毫不犹豫将她赶出家门。
但还是给了她一个乡下的别院,一些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财,只是永远不能再踏足京城,不能再见顾芷瑶,父亲怕她带歪了顾芷瑶。
谁知道,顾芷瑶她娘竟不知检点,公然在乡下勾引男人,每日,那院子里都是声音,放荡不已。
不久,便遭了恶果,感染了花柳病,不治而亡。
而顾芷瑶,爹爹说,长辈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小辈,遂在她娘走后,就立马将她入了族谱,挂在我娘名下,也是将军府的嫡女,待遇和我一般。
我本就有些爹的风范,多年太子妃更是让我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天然而成。
许是顾芷瑶被我盯得有些发怵,一时手抖,舌头被整块切下。
她嫌恶丢掉刀,掐着我的脸。
“真是没趣,这么快就割下来了,本想着一点一点慢慢来,还能够我玩个几天。”
不,我的舌头没了,就这么没了,我再也不能说话了,我好恨,恨自己愚蠢,恨自己识人不清。
可是,还没等我恨意迸发,忽然一刀下来,脸上袭来一阵凉意,竟又多了个窟窿。
不!
顾芷瑶竟将我的鼻子生生削了下来,痛意席卷全身,蔓延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细胞,还夹杂着透心的凉意。
而顾芷瑶面容依旧扭曲,爆发出一阵阵阴暗而尖锐的笑声。
我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被放在一个桶里,除了眼睛,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我身体的任何一处。
我似乎被削去了四肢,就这么赤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而血却在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流尽......
浴桶中本在熟睡的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惊醒,额头上早已沁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滔天的恨意,让我原本胜雪的肌肤有些微微涨红,青筋凸显。
我还记得临嫁前,顾芷瑶伏在我耳边轻声说的话。
“姐姐,你以为这一世选了二皇子,你就能坐上后位吗?”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也重生了。
不过,我有些想不通,上一世没了我这个心腹大患,此刻不应是她稳坐后位,恩宠正盛的时候,怎么会也重生了。
想不通,嘶,头有些疼,不过,没关系,顾芷瑶,别急,皇后不过是依附男人的附属品。
既然老天给我重生一世的机会,那我便要好好把握,不做依附于任何人的附属品,要做,便做那主人。
上辈子种种,我会让你通通都尝一遍,不,十遍,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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