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门,想着散散心,双脚却不受控制的走到西屋门前,这个门,外婆从来不让我进,就在昨天,我进去了。
外婆常说,前世无因,今生无果,她给我取了吴果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任何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凉薄淡然的。
我家住在黑龙江省海林市长汀镇旧古塔村,这里曾是清朝时犯人发配之地,古称——宁古塔。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客车,终于从安溪市回到了老家。
老家是个大四合院,坐北朝南院门开在东边,院中有南、西、北三间大瓦房,我打开了院门的一霎,院子之中安静极了。
“外婆,我回来了。”
往常我暑假回来的时候,外婆都会准备好我喜欢吃的东西,站在门口等着我回来,但今天我却没有见到她。
我把行李放在了院中,快步走到了外婆的房门口,推开了房门,轻唤了一声,“外婆。”
外婆并不在北屋,我又去了南屋,却依旧没有找到外婆。
“啊!”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那声音充满了惊恐、骇人、绝望等情绪,但是最让我震惊的是这道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我的外婆。
我赶忙朝着西屋跑去,却在房门外站定了。
外婆曾经无数次叮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我踏进西屋一步,可是现在……
西屋的窗户常年被黑色的窗帘遮盖着光,压根就什么都看不见,我站在房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推开了西屋的房门。
一道光束,缓缓地破开了房间的黑暗,外婆在对着我正前方倒在地上,我顿时瞪大了双眼,心头一惊,连忙朝着外婆跑了过去。
因为太过着急,我并没有留心西屋的摆设,也没有注意脚下,忽然我感到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出于惯性我的手先着了地擦破了皮,我来不及管自己的手,朝着外婆爬了过去。
看着外婆身着了一件橙黄色的袍子,身上还贴了一张黄纸,我没有多想,直接将黄纸从外婆的身上拿了下去,手上的血蹭到了黄纸上。
“嘭!”
突然,西屋的门重重地摔上,巨大的声响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连忙回头去看。
可就在这一霎,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对面,那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画面。
西屋的土炕上,摆放了一张蒙着黄布的桌子,上头端方着一叠上坟用的黄纸,一个香炉冒着袅袅的青烟,一个大海碗中白米和黑米呈现八卦的图样,两侧各放了四个苹果。
正中央的位置上,端方着一个女人的黑白照,女人明眸皓齿漂亮极了,在一旁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脸,他的脸棱角分明且冷峻,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墨玉般的深邃的眼,漾着迷人的魅惑,高挺的鼻下有着一双薄薄的唇,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对着我笑。
他的笑容是邪与魅的结合,像是一株盛开的罂粟,充满了让人上瘾的诱惑。
突然,在男女照片两侧原本是熄灭的白蜡烛,倏地闪起了幽蓝色的火光。
那蓝色的火光,就像是坟地里的鬼火,让我感觉高骨悚然,更可怕的是原本星星点点的火光,瞬间窜起了足有一米来高。
西屋房门紧闭,却忽然阴风大作,我的头发瞬间飞扬遮了视线,我想要伸手拢头发,却赫然发现,我的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冻僵了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幽蓝色的火焰像是两条巨蟒,朝我腾飞而起,一左一右绕住了的手腕,将我直接扯向了半空。
我的双瞳猛地一缩,呼吸在这一刻都凝固了,让我惊诧的是这两团鬼火没有丝毫的温度,将身子僵硬的我推到了墙上。
手掌的疼痛,瞬间占据了我害怕的情绪,目瞪口呆的我,竟看见原本只是擦破了皮儿的手,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朝着那个男人的照片涌了过去。
我感觉我的眼皮儿像是灌了铅似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在我闭上双眼的那一刹,似乎看见了那个英俊的男人凌空站在我的面前。
“啊!”一时想起,我惊下出声,额头满汗。
脑袋越来越疼,我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睡一会儿,走到不远处一张破旧有年代感的红木床边,脱了鞋,躺了下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可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