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而是回到了和姐姐一同住的房间。
姐姐就趴在我的床边睡着,我看到她脸上青紫交错的伤痕,姐姐睡得极不安稳,皱着眉头,眼皮也不停抖动。
我抬手轻摸了摸姐姐的头,她突然惊醒,大口的喘着气。
看清床上的我醒来以后,姐姐还是没忍住,抱着我哭的浑身颤抖。
我好像也哭了……但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我的眼泪,好像在目睹爹娘被杀的那天,已经流干净了。
门突然吱嘎一下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姐姐立马扑到我身上护住了我。
我认识他,专门负责我们这群官妓的人,我们都叫他李大人。
他走到床边,看着我们俩,叹了口气。
[二位,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把那两个**打发走了,从今天开始,会有新的人来看管你们。]
他说完这话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看着满脸防备的姐姐开口:
[江晚烛,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你一天不松口接客,我就只能不断找人来教你,你的妹妹她还小,原本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接客,要是你还这样闹,我对上面也没法交代,就只能把她推出去了。]
[不要!]姐姐惊叫一声,扑到了李大人脚下。
[我答应,我答应!我接客,求求您,千万不要让我妹妹接客!]
姐姐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作响。
我心疼的眼泪直流,却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
第二天,姐姐接客了。
来找她的人不多,那天有一个,在听到她是宁远将军的女儿时,震惊地提起裤子跑了出去,边跑边冲着姐姐作揖……
姐姐把这些话说给我听的时候,笑的直不起腰来,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
[烟儿……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能抱住姐姐,听着她逐渐癫狂的哭喊声。
对啊,怎么会这样?我们不该沦落在妓院,我们该随着爹爹在北地骑马,该陪着娘亲帮将士们做过冬的衣物,甚至,我想随着爹爹一起上阵杀敌,哪怕是让我战死沙场……
我们……唯独不该在妓院啊……
那天,我正随着妓院里的教习师傅练习唱曲儿。
隔壁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心下一惊,意识到是姐姐的声音后,不顾师傅的拉扯直接冲了进去。
看清眼前的场景,我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姐姐和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伤了……
姐姐双目无神,在床上止不住颤抖,两腿之间满满的都是血,一个男人就站在床边,还在将滚烫的茶水往姐姐身上倒。
我猛的冲过去将男人推开,扯过被子盖在了姐姐身上。
在看清男人脸的一瞬间,我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一样。
是他,那个梁国的将领,和爹爹打了十几年的仗的人……
怎么会?这可是京城,怎么会有梁国人?
男人抬头见是我,阴恻恻地笑了两声,[我都快忘了,大名鼎鼎的江大将军,可不止一个女儿。]
我看着他越发狠厉的眼神,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姐姐,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只杯子用力砸在地上,一边大喊:[李大人救命,有梁国奸细!]一边迅速捡起了地上的碎片。
我拿着杯子碎片指着他的脸,男人却只是兴味盎然地看着我,他这样毫无顾忌,根本不怕人抓的样子,让我的心当时就凉了一半儿。
果不其然,李大人带着人冲进来,看见男人以后愣了一下,随后竟姿态极低地请他落座。
[扎布大人,这是怎么了?]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睨了我一眼,[我要这个小美人儿陪我,把床上那个拉出去吧。]
说完他根本不等人回话,直接用手掐住我的手腕,痛的我一下松了手。
我心一横打算咬舌自尽,就是死我也绝不让梁国的畜生碰我。
李大人突然开口:[扎布大人,这不合规矩,这小丫头还小,接不了客,您看,我再给您找一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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