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我生前的家。
但我的家人都已不在,那里只剩我的仇人了。
想到这儿。
我揉了揉昨夜被姬子夜祸害过的小酸腰:
「嗯,去看看。」
作为一只鬼,我活动受限,要是不想回坟头数蚂蚁,现在也只能跟着他。
姬子夜便牵着我上了马车。
在路上,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提醒他:
「姬子夜,酒里的药如果你真不知情,那就是有人要害你。」
那些欢药的剂量太猛了,与毒无异。
还好阴差阳错,他把那些酒全倒在了我的坟头上。
要真是被他自己喝了,他得死。
而且,背后害他的人,多半还会利用「欢药」作文章,折辱他死后的名声,让他身败名裂。
——就像我当年经历的一样。
姬子夜墨瞳漆黑,十分温和地揉着我的发:
「公主是在担心臣吗?」
我点了点头:
「是,我很担心。」
毕竟,他活着的好处太多了。
他与萧太后一派外戚分庭抗礼。
那是我的仇人,更是我们整个李氏皇族的仇人。
当然,我更担心的是——
姬子夜要是死了,就没人给我上坟,更没人愿意给我去买全天下最贵的酒了。
姬子夜好像很受用,眸底的笑意越发温软:
「公主别怕,那些人杀不死臣的。多谢公主,又救了臣一次。」
我眨眨眼,迷惑地歪头:「又?」
我以前难道还救过他?
姬子夜凝眸望着我:
「公主善良,总是救臣于危难。」
我直呼好家伙。
本公主都声名狼藉成那样了,死后连皇陵都进不了,他居然还说我善良?
我一脸同情地望着他:
「相爷,眼神儿不好,千万得治啊。」
姬子夜唇边勾起淡淡的笑:
「别人都看不见公主,唯有臣能看见,可见臣眼神很好。」
我无言以对。
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到了皇宫,姬子夜上朝,我坐在殿外的台阶上看风景。
顺便,听着那些官员在大殿里面撕逼——
坪洲发了水患,河堤崩毁,死了上百名平民。
负责去调查水患的人是武安侯:萧珩。
而萧珩回禀的内容是:
「前朝时,朝晖公主李怀月募养私兵,曾挪用过修堤款项。被发现后,她为灭口,杀了当地数名官员,用以欺瞒天听。实际上,那条河堤一直有问题,只是时至今日才被发现而已,所以此次水患,都是朝晖公主死而未偿之罪。」
死而未偿之罪?
呵呵,萧珩这个狗男人。
我都死了七年了,他还在往我头上扣黑锅呢!
最可笑的是,萧珩把锅甩到我身上之后,还在大殿上做出了一脸悔愧的模样:
「朝晖公主到底是臣的亡妻,亡妻之罪,臣无以弥补,愿捐银五千两,为修筑河堤献上微薄之力!」
萧珩说完,又是一堆萧派的官员出来站队。
他们纷纷附和着萧珩的话,唾我死后还在祸害天下。
同时,却又赞扬萧珩这位武安侯的大义之举,堪称重臣表率。
我站在大殿门口,冷冷地望着萧珩那张脸。
他曾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却与他斗了个不死不休。
最后,他亲手将我割了喉。
那一刻,我笑了。
我明白地狱为什么不收我了。
我在等一个人的结局:
——萧珩不死,我无法瞑目。
我感觉到自己的鬼气空前盛大,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必须得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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