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叫江念昭了。
江大学士和夫人很喜欢我,他们抱着我喊昭昭。
夫人夜里挑灯来看,发现了我耳后的胎记。
她发了疯,深更半夜的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嚎啕大哭,打的我痛不欲生。
翌日一早,老爷说把我送回去。
我高高兴兴的给他磕头拜别。
可是夫人忽然把茶掀到了我脸上,指江老爷大骂:“凭什么把她送回去?!”
“脏心烂肺的东西…我的昭昭没了,你还笑得出来,”她拧着我胳膊内侧的肉,面目可憎的咧着嘴。
“我找不到我的女儿,你也别想再见你娘!你娘已经死了!她追你摔在河里淹死了!黑心肝的!你哪也别想去,都要陪我痛,陪我痛啊!”
她又哭又笑,貌若恶鬼。
我却只听见:“你娘死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她就叫人摁着我跪在了院里。
初冬下起了雪,我饿着肚子跪了一整天。
刷恭桶、抄血经、被毒打…
这样的日子,从娘没得那日起。
我过了十年。
夫人又罚我在烈日下为她抚琴。
琴弦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烫的我手指起了一个个的泡。
这泡又被细弦磨了下去,破开口了流出透明的液体抵在琴案。
小时候我总盼着江昭能快点儿回来。
只要她回来了我就没用了,江府就会放我走了。
可现在我只盼着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让夫人这辈子都不要得偿所愿。
我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反抗。
除了在心里诅咒她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女儿。
只是人间往往事与愿违。
夫人让人打着扇子撑头小憩,平日里喜欢扇我巴掌的那个老泼妇急匆匆的就来了,俯下身不知说了什么。
“什么,”夫人的眼睛猛地睁开,动作大的碰的杯子稀了哗啦碎了一地。
“是真的,**找到了!”
那老泼妇眼泪都出来了,扶着夫人往前厅跑。
动作那么急,裹挟着夏日炽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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