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心底残留的情绪也是想要来府城,想要将赚钱的菜方卖给富贵酒楼。
在酒楼门口看见柳君逸的时候,她便明白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柳君逸。
见他名如其人潇洒帅气、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确实让人喜欢。
再看柳君逸对自己……两年不见还能认出来,且态度如此亲昵自然。
没有大男子主义,反而处处透着宠溺,也就理解原主小小年纪如此信赖他的心情了。
若知他自幼定亲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
顾佳琪心中一酸,这话,实在无法说出口。
若说傅佳琪不在了,那她又算什么?
她现在就是顾(傅)佳琪呀!
顾佳琪并不知道,两个多月前柳君逸随书院的先生去清远县游学。
约了县学的一行人去酒楼吃饭时,有看见她与几个手帕交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对面茶楼。
当时不方便打招呼,便没有找她。
后来又随先生去了定远县再直接回了府城。
想着若她知晓自己到了清远县也没见她会不会生气,就没去信告知。
还想着中秋节假时去一趟定远县看她呢,没想到……
两月不见,俩人会在府城相见,还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见顾佳琪还没拿定主意卖食方的事,柳君逸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就往外掏银票。
“我先把方子钱付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来卖方都行,周掌柜少给的,我这里都补给你。”
见他如此,顾佳琪哭笑不得,连忙拦下他。
“行了,我手中还有两张肉菜方子,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顾佳琪又拿出五香肉和炸猪排的食方,并没有多要银子。
“娘,你把方子拿去给周掌柜,让他交给厨子试做出来,或是以后再慢慢练手也行。”
“快到用餐高峰了,厨子学菜的时间不多,咱们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耗着。”
“让他再写下文书,你和大哥把文书先签下,拿回一百两。”
顾丰氏连忙拿着食方出去,找就站在院中远远看着这边的周掌柜。
顾北亭却在敞厅门口站着,并没有离开。
男女授受不亲,这柳公子又与妹妹曾有亲,如今真假千金一事各归原位,亲事自然作不得数。
也不知柳家要如何与傅家处理亲事,岂能让他妹妹夹在其中受委屈?
顾佳琪却是无暇多想其他,见柳君逸不嫌弃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也想把握好机会谈生意。
只要有柳君逸一分善意,顾家未来也多一笔稳定买卖。
“柳大公子,我长话短说,我家要建酿酒作坊,准备酿桂花酒、梅花酒以及明年的桃花酒、梨花白。”
“你家酒楼若要货,可以早些谈价、下定,回头我们也好安排送货。”
“若是不要,我回头就去县城或其他地方找合作方卖酒了。”
这也是今天到富贵酒楼后,顾佳琪一边用一百两卖方不还价、一边又连卖带送讨周掌柜欢心的另一个原因了。
除了卖食方,她还要谈一谈卖酒的买卖,总要先讨个交好的人脉关系。
只是身份被揭穿,她自是不再方便谈这些事了,除非直接和柳君逸谈妥。
柳君逸是柳家嫡长房嫡长孙,虽在墨风书院读书,但他对生意上的事是有话语权的。
就如这府城中的酒楼和其他铺面,他去说句话都有掌柜和管事听从。
“要货的,柳家还有专门卖酒的酒庄,酒楼的酒一般都是从自家酒庄送来。”
柳君逸一听,连忙说道。
“不过酒庄不酿酒,都是从各家酒坊进货,酒庄供应酒楼生意也不只在府城。”
“其他几县和隔壁的东临州、北阳州都有富贵酒楼,其府城也都有一家我们的酒庄。”
“你家的货自然能吃下。”
“还有你说的桂花酒到是常卖,就是梅花酒进价高,货不多,好卖而赚得不多。”
“至于桃花酒、梨花白什么的就更少了,听说是南边有名的酒,要进货成本太高了,北地无人会酿。”
柳君逸在铺子里有话语权,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当下就说起了那些酒的情况。
顾佳琪听他说酒的行情,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有我卖酒给你,你且等着。”顾佳琪一脸自信地道。
“好,有货了你就给我写信,我安排马车去拖货,不用你送货那么麻烦。”
柳君逸也含笑应下。
他知道送货是有送货成本的,便主动提供车马要去顾家收货。
看一眼小媳妇身上穿的少年旧衣衫,一身寒酸简陋让人心疼。
他也猜测,小媳妇如今回到农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不然也不会跑来府城卖食方了。
她打小嘴馋爱美食,经常偷去厨房跟着厨娘学做吃的,这事儿他以前就知道。
为此,她也没少被傅夫人训斥,每次挨了训,都会在信中诉苦。
可如今,她却要靠着厨艺赚取微薄银两,还要远来府城,恐怕……
除了想将食方卖给他家酒楼赚钱,也是县城那边因为假千金的事,怕人说闲话,更怕傅家从中作梗吧?
傅家,养女十二年就这般不留情面地赶出,太无情了些。
这么想着,柳君逸心下更加怜惜,为小媳妇心酸不忿。
若不是大舅哥还在门口杵着,对他虎视眈眈,他都想将小媳妇抱入怀中好好哄一哄了。
这么想着,他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向门口。
“大舅哥瞧着是读书人,不知在……”
话未说完,就让顾佳琪抚额头疼地打断了。
“那是我大哥!”
“虽说以后与你有婚约的傅姑娘,也曾是顾家长大的孩子,但那是以前。”
“回傅家当天她就与顾家没有关系了。”
“你就莫要乱喊舅哥了,也会让人误会,以为我们顾家还攀扯着傅家,想占人便宜呢。”
“琪儿,我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总之婚约之事你别管了,我自会处理。”
见她不许自己喊大舅哥,柳君逸不高兴了。
但也明白自己光口头表态并没份量,便也不想多作口舌之辩。
他继续看向tຊ顾北亭,作了个揖,笑道:“今日我与顾兄结交为友,总可以吧?”
“在下就读于墨风书院,不知顾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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