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梨是周清晏成婚三年的妻子，那自己算什么？
季清婉死死盯着周清晏，委屈压得整个人都发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刺目，下一瞬，周清晏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男人眼底的警告，寒冰一般。
她如遭雷击，他这是什么意思？生怕她冲过去，冒犯了他心上人吗？
再也待不下去，季清婉逃一般离开。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在营地多待，到处都是议论周清晏和沐梨恩爱的话语，只好带伤外出巡查。
转眼，就到了二月。
入夜。
季清婉巡查完营地，刚一回营——
“轰”的一声，寂静的夜里忽得火光升起。
下一瞬，一群将士冲出来围上了她，笑着拉着她往营帐拖。
季清婉一头雾水，便见君承炀热情走来解释：“季副将，三年前山海关一战是你冒死把大将军救出来，才保存下今日战无不胜的周家军。”
“将士们见你带伤巡营，实在钦佩，便各自出资请伙头军煮了几个菜，特意准备为你准备了一桌清淡的宴席。”
季清婉心中一暖，没来得及道谢，身后忽得传来冷呵——
“大晚上不好好巡查，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
周清晏的命令没人不敢听。
热度骤散，很快，原地只剩下三人。
气氛凝固。
周清晏冰冷的目光扫向季清婉，视线相对，他毫不留情训斥：“我让你革职自省，你却带头寻欢作乐，扰乱军纪，该当何罪？”
又是这样，不分缘由训她。
季清婉脸色一点点煞白，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
君承炀看不下去，上前解释：“大将军，是我带头为季副将举宴，不关她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吧。”
岂料周清晏不给他面子：“殿下，这是军营，不是皇宫，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说完，不看君承炀的神情，抬手硬拉着季清婉进了营帐。
“哗啦！”
帐帘落下，隔绝视线。
周清晏这才甩开人，居高临下睨着垂头的季清婉。
哪怕没有对视，她依旧感觉到，此刻男人挑剔的视线比刚才还要割人。
“你什么时候和九皇子走得这么近？你是什么身份？还想妄图高攀皇家！”
话落，季清婉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盯着这个自己奉若神明的男人：“……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眼尾顷刻泛红，就算不爱，难道她就不配一丝尊重吗？
“你如何与我无关，但周家军不能留攀权附贵，品行不端的将士。你想跟君承炀，必须脱下这身军服。”
话越来越难听，一点点凉透了季清婉的心。
火光中，凝视着男人比往常冷酷十倍的面容，好像她这个妻子无论做什么，永远都入不了他的眼……
眸光微颤，她极力压着眼眶的热意，成亲三年头一次顶撞：“好一个品行不端……周清晏，你指鹿为马，当众将沐梨说成你妻子，就高尚了吗？”
“明明和你成婚三年的人是我，就算我品行不端，那也是上行下效！夫唱妻随！”
周清晏却像是等着她这句话，沉着脸从衣袖内抽出一张准备好了的休书：“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