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再次醒来时,看着不成形的衣裳,心神俱灭。
身上痛得想要散架,却又不得不强撑着捡了夜非滕的外袍,披着从后山逃了出去。
“青萝,你怎么还不起来?”西梅来敲门,破天荒见到了赖床的我。
从前的我,是从不肯休息的,只一个劲地苦干,为的就是多攒一些银两。
我艰难地掀开眼皮,一眼看到了坐在我面前一脸激动的西梅。
她身上穿着的前几日去东街新作的衣裳,且还看得出特意打扮了一番。
鼻尖一嗅,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秦嬷嬷召集我们都去前院候着,说是王爷要来亲自挑选随身伺候在里屋的婢女。就连主母那边院子里的不少人都托了关系跑来了。你也快起来,我们一起去。”
我可不去!
昨夜被夜非滕按在身下,直至到今日天明,才放过了我。
身上的骨头,到现在还疼得厉害。
一想到当上贴身婢女,就要与那个如恶魔一般的夜非滕朝夕相对,我就后怕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直至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我才虚弱地对西梅说道:“我好像是病了,西梅,麻烦你向秦嬷嬷帮我告个假,我今日想要休息。”
我的声音一出来,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都不怎么能发出声来。
看来是昨晚上呼救求饶,将嗓子彻底喊哑了。
西梅越发忧心地看着我,还止不住地叹息着:“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
“多好的机会,要是能到王爷跟前去......”
可千万别,我恐慌地打算她的话:“西梅,你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你快去。”
西梅刚要起身离开,又止住了脚步,问我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
摄政王府,只用三位郎中,两位郎中是专门给主母与夜非滕看病的,另一位则是负责府上所有奴役婢子。
婢子们要看病,还需要另外出诊费,这两年,每每我病了,都是生挨过去的。
就为了嫁妆能够备得再丰厚一些。
“不用,睡上几日也就好了,只劳烦你记着帮我同秦嬷嬷说一声。”
西梅忍不住长吁短叹,她嘟嘟囔囔:“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轴?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这才两文钱,你都这样不愿意。平日里也不见你给自己张罗好看的衣物配饰,你到底存着银钱,要做什么!”
“这个世上,我就没见过能像你这样待自己这么刻薄的了。你这叫做不自爱。”
我被她念叨得头疼,艰难地扯着嗓子挤出了点儿声音,叫她赶快去院子里。
西梅无奈地干瞪了我一眼,“那你可别像先前那样无趣了,等这次病好了,给自己置办一身好的,别再苛待自己。”
当时,我与西梅都是这么想的,秦嬷嬷只是说了要大家去前院参选,又没说人人都要去。
左右我也病了,能躲过了也就躲过去了。
再加上我只是个最最下等的婢女,那些能够参选的,起码也得是二等三等婢女。
这些年在摄政王府,我也总是低调务实,只知卖力干活,即便没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惊奇的是,那前院离得也不算近,我却将那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许是昨日夜里将自己折腾个半死,还将自己给累病的夜非滕已经到了,前院原本还有些叽叽喳喳声传来,这会儿已是鸦雀无声。
我似乎能够看到院子里惶惶恐恐又心中满含期待地跪了一地的婢子。
夜非滕着一身华服,脚踩镶金长靴,一脸凌厉地打量着那群卑微渺小的婢子们。
即便我不在其中,却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全把头抬起来。”那令人窒息的声音直击入耳,吓得我躺在床上,也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许是恐惧作祟,我吃力地来到门边,朝外看去。
远远地能够瞧见院子里的情形。
但见婢子们都抬着头不敢乱动,夜非滕一身肃杀地扫视着。
他的眉目渐冷,似是对这些婢子都很不满意。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夜非滕眼神狠厉,冷冷地瞪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擦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她说:“是,所有要参选的婢子,全在这里了。”
夜非滕脸色阴沉。
他再次重新审视眼前这些婢女,目光忽然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明知他看不见我,我却还是心虚到挪开了偷看的视线。
“都下去。”
夜非滕冷然怒喝,秦嬷嬷连忙将她们都带走了。
而此时的我,早已浑身瘫软,滑落在了地上。
也正因如此,我才错过了夜非滕与子御的对话。
“王爷,昨日那个费尽了心思爬上你床的,恐怕不是我们侯府的。”
子御非常愤怒:“要是被我抓到了那个胆大如斯的女子,定要掐断她的脖子。”
夜非滕更是满满皆是怒气:“那个女子,也不知是使了什么媚术,本王总是会时不时想到昨日夜里的画面。”
子御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必须要把人给找出来,非得抽筋剥骨,好好拷问一番,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
直到脚步声逐渐走远,我才恍恍惚惚从地上挣扎起来。
这一病,我在床上硬是生生躺足了好几日。
秦嬷嬷过来探病,也不忘问我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夜非滕兴师动众要挑选贴身婢女,却又一个也瞧不上,秦嬷嬷心里有些怀疑,总觉得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私下里与找子御探听过,原来是有人胆大妄为到与夜非滕发生了关系!
夜非滕可是养在天子身边长大的,身份极其金贵,哪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可以惦记的!
要是被王爷揪出来,八成是要被鞭打七七四十九鞭,再丢去乱葬岗喂野兽。
秦嬷嬷仔仔细细盘问我:“青萝,你老实告诉我,那一日,你给王爷端药过去,可有看到是什么人?”
我不安地拽紧了被子,“嬷嬷,我放下药立马就离开了,什么也没看见。”
面对秦嬷嬷的问询,我又是恐慌又是委屈,也不是我主动要去沾惹王爷,分明是王爷强行霸占了我。
我受了欺辱,我还没处去诉说冤屈。
秦嬷嬷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叫你往东你就不会往西,绝不会逾矩。没瞧见也好,免得也卷入进去,得亏你就是个杂使婢女,没得资格进去里屋。”
“那人要是被王爷捉住了,肯定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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