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韩佳是被周遭刺鼻的酒味熏醒的。
夏天温度高,她昨晚和邻居进行‘友好’见面后回到家直接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估摸着是失恋的情绪释放到差不多,韩佳这一觉睡的算得上平稳。
只不过睡觉前忘记把空酒瓶放在门外,茶几上的啤酒瓶散发出来的味道扰醒了好不容易睡够整个黑夜的人。
“唔……”
韩佳揉揉惺忪的眼睛,眼尾处粘有不明物体(俗称‘芝麻糊’)揉了几下还挺疼,尝试睁了许多次才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抬抬脖子盯着天花板凝视良久逐渐恢复了清醒。
可是脑子一旦清醒,韩佳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了昨晚发生的糗事……
“昨晚,我唱着唱着,门外好像是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的人说他是新搬来的,张口就是向她索要住酒店的钱。
韩佳说房间不是很隔音吗?
男人却讽刺说若是房间隔音的话他眼上的黑眼圈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不隔音,那她这几天早上去上班时,小区里路过的大爷大妈们朝她报以同情的微笑是因为……
“我每晚买醉唱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韩佳推测出来之后,只觉得脑袋比醉酒时更眩晕了,她瞧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怎么都是摇晃呢?
最严重的一点,那男人好像是问了她是为什么分手。
“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韩佳猛地坐起身来回想,双手揪着头发揉成鸡窝一般,“天杀的,我该不会说了实话吧?”
具体她回答了什么实在是记不确切了,但韩佳能确定她和男人谈话时对方说得最后一句话————哦,那你不应该唱这首歌,唱‘爱情买卖’更合适。
……
“所以,新邻居知道我不是和平分手而是被绿了!”
“……”
韩佳每每推断出一条,她的脸色就会苦一分,“我是什么倒霉体质吗?前脚刚被绿,后面就要遭受一连串的尴尬事。”
昨晚她是喝醉了没错,但能依稀记得新邻居似乎长得不错,只是太毒舌,即便昨天她喝到意识朦胧也能看得出邻居对她的嫌弃。
“这下好了,根本用不着自我介绍,或许对面的男人早把我的外号拟好了,就叫————被绿的醉酒歌唱家”
韩佳瘫在沙发的一角暗暗绝望,若是早知道房间不隔音,她就去KTV唱了,这下可好,整栋楼都跟着受了四个晚上的折磨。
“唉!”
她哀怨着起身,事已至此她再懊恼也没有用,只求今后能少和邻居碰面,希望时间一长对方就能淡忘这件事。
韩佳受不了房间里的酒气,她简单收拾一番,边刷牙边把空酒瓶装进袋子里先放到房门外,等到下楼时一并捎着。
但是天意往往不遂人愿,非要和人反着来。
韩佳刚把袋子放在门外地上,不等她起身回屋,对面的门就突然从里打开,帅邻居一身黑色运动装从屋里走来。
俩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韩佳不晓得对方是什么心境,反正她的脚趾都要把地板扣穿了。
心慌之际,她在返程的路上脚下一滑,拖鞋留在了酒瓶旁边,她光着一只脚学着金鸡独立,这下真是连蜷缩脚趾都会被看得清楚。
韩佳一下臊红了脸,飞快地偷瞄了一眼邻居的表情,然后伸脚去勾拖鞋,同时心里不住地碎碎念,“别和我搭话别和我搭话,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江言确看着女邻居在低头四处找地缝,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恶意调侃让人更难堪。
幸好电梯来的及时,他走进去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刚好能看到邻居仓皇跑回去的身影,被她随手挽起的丸子头也随着松散下来落在肩头。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她手上握着的牙刷,以及逃跑时的姿势就更好不过了。
江言确静默几秒,终是忍不住抿唇从鼻腔里哼出笑,电梯里四周是镜子,能恰好照出男人勾唇笑的模样。
不过碍于外套拉上了链子,立起的领子遮住了他的下巴,只露出了唇角扬起的细微弧度。
“怎么看着傻傻的……”
被说傻的姑娘此刻在冰敷脸呢,从刚刚撞见了新邻居开始,她脸上的热度便一路往上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最近太水逆了,倒霉出丑的事接二连三。”
韩佳捂着表面冰凉实则内里依旧灼热的脸颊,抬眼瞧瞧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喃喃道:“新邻居长得确实帅”
早知道谈个丑的也会出轨,当初真不如找一个帅哥谈着过瘾……
她清楚眼下自怨自艾没有用,经过几晚的蹉跎,韩佳擅自宣告她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她今天好好给自己化了妆,涂上明艳的口红,卯足十二万分精神去挣窝囊费。
毕竟,她如今是二十七,可不是十七岁无忧无虑的年纪了,挣钱才是最最重要的。
“明天休假去附近新开的书店逛逛”
开车的路上韩佳规划假期时光,离小区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书店,书店的规模挺大,一楼可以买咖啡,二楼是摆放书籍的地方。
该说不说,这种营业模式简直开在了韩佳心巴上,她太爱边喝咖啡边看书了。
“开这家店的老板和我的想法太同频,有眼光,不错不错~”
韩佳是学法语专业的,毕业之后在一家翻译公司上班,闲暇时间里就爱看些法语书籍,也好充盈一下自己的知识库。
————
等她到了公司,江言确也锻炼完顺道去了书店。
“老板来了?”
在这干**的员工看到老板忙得起身打招呼,在读大二的张轶然趁着暑假挣学费,而且没事时还能找点书看看。
“我记得你是学法语的是吗?”
江言确抿口咖啡试探性问道:“我听到一句话那调子有点像法语,你能听出是什意思吗?”
“哦?老板说来听听”
张轶然热心帮忙,“我法语学的不错,口语更是一流!”
“好像是什么————‘波没ki?’(Beaumec)”
江言确转述的很是别扭,“大概就是这么发音的”
“假若老板您没传达错的话……”
张轶然敢夸她自己是有依据的,短短一瞬便分辨出这个词的意思,“这是帅哥的意思,就是夸别人帅”
“哦……是吗……”
江言确听到后喝咖啡的速度明显快了些,逃避似的转身上了二楼,不过细看之下仍能看出他红透了的耳垂。
张轶然纳闷,看老板娇羞的样子是有人夸他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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