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中昏暗潮湿,夜漪仔细的帮叶儿处理着伤口。
叶儿醒来,正看到夜漪为自己包扎着伤口。
“小姐,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明明是我对不住你才是。”
“小姐,我带着你出去。”
叶儿拉着夜漪,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不知为何,这门竟然没有锁。守卫也不严,夜漪有些疑惑,但却也没太在意。新皇大婚,万民同庆,守卫少了些,倒也是应该的。
夜已深,灯火阑珊。这一路倒也没被人发现。
夜漪远远看到一座宫殿,门边有两盏红色的灯笼。刚好照清了匾额上金制的大字,坤宁宫。
“叶儿,我想去看一眼。”
“小姐!”
“就一眼,我看了就走。”夜漪说着便向那坤宁宫走去。
月光明亮,皎洁。夜漪在窗边,听着那男女交织的喘息声,心如刀绞。
李蓁蓁看着那月光下,纤毫可见的人影,心中兴奋,“差点就让你跑了,还好你又撞到了我手上。这回我要让你万劫不复。”
“啊!”李蓁蓁装作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做什么大惊小怪?”慕陵心中不悦,他的皇后应该宠辱不惊,就像夜漪一样。该死,他怎么又想起了那个**。
“陛下,那里有人!有人偷看我们!”李蓁蓁故作委屈的说到。
慕陵气愤,没想到还有人敢来偷听。于是随手披上了衣服,叫来了禁卫“来人啊,有刺客。”
夜漪听到慕陵的声音感觉不好,转身要跑,但这次的禁卫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于是乎她再一次被禁卫所包围。
慕陵走了出来“你还能跑出来?挺厉害的嘛。这回关入死牢。”
夜漪示意在一边的叶儿跑出去,去搬救兵。叶儿会意,转身隐入阴影中。
“你明明说过,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夜漪的眼中唯有伤心及不甘。
慕陵冷笑,一个心怀叵测,妄图干预朝政,还因此用了十年时间让自己爱上她的人,有何勇气来说这话。他本想看着十年的感情上饶她一命,可谁知,她竟来到了这里,怕不是还妄想着行刺自己。
想到这里,慕陵的心中连最后的温度也没有了。
“还不关入死牢?都聋了吗!”
“原来,你只是利用我,利用我夜家,助你登上皇位。”夜漪粲然一笑,依旧绝美,只是凄凉。
“你不是都知道吗。又来问我做什么。”慕陵见她提起夜家,心中更生厌恶。想想这十年来,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恼羞成怒。“带下去,七日后将这妖女处以极刑。”
李蓁蓁从殿内走了出来,衣衫整洁。轻轻的为慕陵披上披风。“陛下,当心夜里受了凉。”
慕陵随手握住李蓁蓁的手。“爱妃,辛苦了。如此粗鄙场面,怎能入了爱妃的眼。”
一抹绯红斜飞上李蓁蓁的脸,美人如斯。
夜漪面对着那两人,心中绞痛,原来只有她才是最傻的那个。只有她,才会信了那白头偕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假话。
寝殿中,李蓁蓁为慕陵奉上茶点。
“皇上,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倒错过了许多金子呢。”李蓁蓁伸手,正欲解下慕陵身上的腰带。
却被慕陵推开,“今夜,朕没有兴致了。”
李蓁蓁暗自咬牙“那陛下就在臣妾的屋中睡下吧,臣妾自去寻个偏殿。”
“朕回御书房。”慕陵想着夜漪的事情,不欲多说。径自出了门去,绝无留恋之意。
李蓁蓁低头屈膝,恭送慕陵离去。见慕陵远去,她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站了起来。清丽的容颜上面满是狰狞与扭曲,带着三分妒意,七分狠毒。随手摔了桌上的花瓶,心生一计。
“红衣!”
“奴婢在。”一红衣女官连忙跑来,跪在了李蓁蓁脚下。地上都是花瓶的碎片,红衣下摆被血浸透,可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过后。
“起来罢,你对本宫还是够忠心的。”
“谢娘娘。”红衣忍住痛站了起来,却因腿伤站不稳。李蓁蓁上前扶住她,随手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几支金簪,放入了红衣的怀中。“本宫记得你家中还有位老母,不知令堂可好?”
“家母身体这几年还硬朗。”红衣心中绝望。
“本宫要你为本宫做件事。”
“是。”
月光通过死牢上方狭小的窗口,为这死气沉沉的牢中带入了一丝光明。
良好的教养使得夜漪虽然身处污秽之地,却依旧端坐。
“两位大哥,这些银子拿去买些酒。”一红衣女子往狱卒手中塞了些银子。
“这位大人,这,这被发现了可是要砍头的啊。”
“这是死牢,都是罪无可恕之人。我与其中一人有私仇,还望两位大哥通融通融”那红衣女子又往那狱卒手中塞了把金瓜子。
“仅此一次,再无例外。”那狱卒咬了咬瓜子,挥着手,放她进了去。
那红衣女子直奔夜漪的牢房而去。进了牢房,那女子先向夜漪行了个大礼。“夜大人,在下红衣,奉陛下之命而来,情非得已,还望大人海量。”说完便扬起手,把一些粉末撒向了夜漪。
夜漪见她不怀好意的来,早就有了防备。但是事发突然,她只来得及捂住眼睛。脸上被粉末沾到的地方,痛痒难忍。
只是她心中却更痛,慕陵,打入死牢还不够吗?你就这么不愿看见我吗?竟还要毁去我的容颜。
红衣见夜漪的脸开始红肿,变形,就赶紧离去。
月光不见,牢中只剩下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