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烟深吸了口气,忽而扯开嘴一笑,“马老板想要我陪您喝酒?”
“怎么,不给面子?”马老板脸色一黑。
薛含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朝着他抛了个媚眼,缓缓道:“怎么会,马老板的面子,当然还是要给的。不过,说真的,陪酒我不大会,马老板敢不敢玩个大的?”
“哈哈哈,玩!就要玩大的!你说吧,想怎么……玩?嗯?”
马老板说着,一只手顺着胳膊一直往上,到肩膀然后又往侧里缓缓探去,整个人都透露处一股猥琐的气息。
薛含烟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拽开。
包厢里面大概有七八个男人这样,都是一些像马老板这种的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有两个倒是挺年轻,二十几左右,他们看起来像是在这里谈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除去个别,多数人在看向她的时候是抱着一种探索的心态,还有的就是看好戏,都不是好色之徒,那就好办。
“十瓶酒,你若是比我先喝完,就算你赢,怎么样?”
“若是你赢了,我今晚,听凭你差遣,若是你输了,就在我这里再买个两百瓶酒,怎么样,马老板敢不敢?”薛含烟说着又是一个媚眼抛过去。
其实她本人长得并不算娇媚,甚至是有些英气俊俏的,只是因为脸上的妆容再加上这明暗交错的灯光,使得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被这么赤裸裸的挑衅,马老板哪里能受的住这样的刺激,一拍掌,“好,就这么办!上酒!”
薛含烟微微抿唇,往桌边挪去,她的酒量很好,是当年被那人硬生生灌出来的。
十瓶酒下肚,薛含烟也就是双眼有些迷离而已,反观对面,马老板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这人人品不好,酒品也坏透了,只是喝了九瓶,就开始拽着薛含烟各种占便宜。薛含烟哪能如了他的愿。
一把将第十个空瓶子狠狠朝地上一摔,巨大的声响让马老板差点儿吓得酒醒,薛含烟连忙道:“马老板,我赢了,您可得愿赌服输啊!”说完,慢悠悠在账本上胡乱写了一通。
晃着身子道:“呀!刚才忘记了,现在补上,马老板您给签个字呗。”说着顺便给马老板丢过去一个明晃晃的笑。
马老板是这里的熟客了,对薛含烟他可谓是垂涎已久,现在半醉半醒之间,哪还能经受得住她的诱惑,鬼使神差的就给签了字。
薛含烟如愿了,晃着身子站起来,对着包厢里面一直旁观看好戏的几位做了个揖,“感谢各位老板了。”至于感谢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见薛含烟起身要走,马老板哪能不知道他是被骗了,当即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恶狠狠道:“贱人,竟敢骗我!”说着,马老板揪着薛含烟的胳膊,就要去另开包厢,给她个教训。
薛含烟脑子里晕乎乎的,但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要拒绝,便挣扎道:“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两人在走廊里拉拉扯扯,这一幕净被简桀看在眼里,心里头霎时一阵火气,他朝前冲去,怒不可赦地上前将马老板掀翻在地,恶狠狠地踹了两脚,便拉着薛含烟离开。
而薛含烟?她只觉得似乎有道雷从头顶劈下来,劈得她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整个人僵硬,动弹不得。
简桀!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晚,薛含烟再次被狠狠丢到了简桀的床上。
简桀欺身而上,掐着她的脖子恨恨道:“贱人,你果真是贱人!陪酒陪睡的小姐?呵!果然,没有了薛氏大小姐的身份,你也就只能这样苟活了!”
薛含烟挣扎的动作停住,任由他掐着,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薛氏?那是什么东西?”
薛氏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只要提及,就如同如万箭穿心,万咀蚀骨般的痛。
三年前,他宠她爱她是因为薛氏大小姐,后来,他欺她辱她也是因为薛氏大小姐。
她恨薛氏。
那个几乎把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薛氏。
简桀似乎没预料到她的反应,冷哼一声,“霸占了阿离的身份那么久,享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殊荣,你现在居然反过来问我,薛氏是什么东西?薛氏不是东西,你呢?你又是什么?你现在连个冒牌货都不是了,你现在是个千人骑万人欺的女人!”
薛含烟忽而笑得妩媚,只是眼中明显有泪光在闪烁,“阿离,那又是什么东西?”像是不怕死一般,她又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简桀脸色铁青,都快被气笑了,他一把将她及臀的裙子撩开,扯下里面的安全裤,提枪就上!
“我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男人!”
薛含烟咯咯笑,缠上他的腰,双眼模糊道:“我男人那么多,你是哪一个?”她感觉到他的动作一僵,下一秒却又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而来,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一副她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拿她当作阶下囚,极尽质问和羞辱。
生气么?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该愤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在薛离和她之间,他连一个喊冤的机会都不给她,仅凭着那女人几滴眼泪,就直接给她判了无期徒刑……不,是死刑。
只因为那女人说,她只是一个冒牌货,什么都给不了他。
所以,他站在那女人那边,将她彻底清除出薛氏。
所以那晚,他嘴里喊着薛离的名字,折磨了她一晚上,在次日一早,将她扫地出门。
薛含烟,你真是可怜啊。
薛含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很晚了打不到车,而她是个路痴,一个长长的急刹车。
司机从窗户伸出头来,“姑娘,你没事吧?”
薛含烟抬头朝那人一笑,“……没事儿。”
司机惊讶了一下,对着后面的人道:“小姐,你看这人像不像是大……薛含烟?”
薛离早就注意到,那个身影就算是烧成灰她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