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囚车内,偶尔他晃动一下脑袋,躲避街道两旁扔来的臭鸡蛋,臭靴子,烂菜叶子等物。
被砸了这一路后,杨烈终于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了。
具体穿越到了什么地方,以及这个即将被处死的倒霉蛋究竟是谁,杨烈暂时还不清楚。
因为记忆正在融合中。
咻!
一道劲风朝着杨烈面部袭来。
杨烈大惊,忍不住惊呼:“过分了吧?怎么还有扔石头的?”
锵!砰!
一名负责押送杨烈去九幽台受刑的御龙卫拔刀出鞘,一道刀气直接将那块巨石凌空击碎。
“**,好帅!”
杨烈刚感叹了这么一句,又一道劲风袭来。
这名御龙卫再度挥出一道刀气!
砰!
飞来之物又在空中碎开,但是……
这次飞来的不是巨石,而是一个带有盖子的尿桶。
腥臭发黄的尿液淋了这御龙卫一身,这个既年轻又英俊的御龙卫此刻还举着刀,保持着一个十分帅气的姿势,但很明显他人已经麻了。
呼……这御龙卫发愣之际,又有一样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
啪!
杨烈仿佛听见有人被扇了一记耳光,他定睛一看,只见那御龙卫脸上多了一块破布,破布从他脸上掉落后,那御龙卫脸上染满了鲜血。
“好厉害,区区一块破布竟然把他鼻血都砸出来了。”
“哎呀许娘子,你扔的什么东西那么厉害,竟把那人砸了一脸血。”
马路边一个别着杀猪刀的胖大婶,好奇地问身旁穿着粉色衣裙,模样颇为俊俏的年轻女子。
女子俏脸微红,略带羞涩的小声回答:“我扔的是出门前刚换下来的月事布,可惜没能砸中囚车里的那个败类。”
杨烈刚巧听到这番对话,眼睛一下瞪得**。
那胖大婶听了许娘子这话后竟是一脸的兴奋,“巧了!俺也刚来了月事,并且量还挺大,以俺的手劲肯定能砸中他!”
说着那胖大婶直接蹲下来,竟从裙底掏出了一条还在滴血的布条。
“都他娘别扔了!谁他娘再敢扔东西,老子就一刀砍了谁!”
另一个被尿液殃及到的御龙卫拔出佩刀,面目狰狞地大声怒吼。
随后这御龙卫目光凶狠地扫了眼前众人一眼,很快他目光锁定了还举着右手的胖大婶。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你准备干什么?”
“干……干嘛?俺手里拿的是擦干布,俺想擦擦汗不行啊?”
胖大婶有些心虚地吼了句后,立刻拿手里的布条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一边擦嘴里还故意嘀咕:“这鬼天气咋这么热?”
“这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你们盛京城的百姓恨他恨成这样。”
有外地来的行脚商人好奇地问身边人。
“这你都不知道?这小子叫杨烈,是杨镇天老柱国的亲孙子。
当年杨老柱国带着九个儿子迎战扶风国,最终死了八个残了一个,所以这杨烈就成了杨家唯一的希望。
可是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知道斗鸡遛鸟,调戏盛京城里的良家妇女。
这次他更是胆大包天,竟然在安宁公主大婚当日,企图强行玷污安宁公主的清白。
所以皇上震怒,下令将他带去九幽台斩首示众。”
“我他妈是冤枉的!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
杨烈此刻终于融合完了原身所有的记忆。
他忍不住暗骂原身未免也太蠢了,那么明显的陷阱居然也会上当。
囚车将杨烈带到九幽台,杨烈在人群中看见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男人长相英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大气势。
杨烈仅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脑海中立刻冒出与之相关的信息。
杨家六郎,杨风邪!
“六叔,我是冤枉的!是赵天成他们设计陷害的我,救我啊六叔!”
“烈儿你放心,你爷爷已经进宫去帮你求情了!你不会有事的,六叔绝不会让你有事!”
杨风邪心疼无比地看着杨烈,他甚至想站起身来,走到近处好好安抚一下杨烈。
杨烈听了杨风邪的话后,心里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
通过梳理原身的记忆,杨烈已经弄清楚,这大周皇帝多半也很想除掉他。
谁叫他是杨家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杨镇天进宫求情,多半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很快杨烈被押上九幽台。
“跪下!”
两名御龙卫走上前来按杨烈的肩膀。
杨烈肩膀一抖:“我跪你妈,小爷我就算是死也他妈要站着死!”
“这可由不得你!”
一名御龙卫照着杨烈的小腿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杨烈身子一个趔趄,单膝跪下后又咬着牙站了起来。
“我杨烈好歹是大周杨家的嫡系血脉,我父母也全都是为大周皇朝战死的。今日我蠢,我中了别人的计,受这一死我认了,但我想站着死,这点儿要求你们都不能满足吗?”
九幽台是大周皇朝祭天的地方,这里铭刻了据说可以和苍天对话的“九宫天音阵”。
杨烈的话借由这阵法扩散出去,四周围观的百姓听了,不由纷纷叫喊。
“算了,让他站着死得了。”
“对,总算这废物临死前还想起了自己是大周杨家的嫡系血脉,就算是给杨老柱国一个面子,让他站着死吧。”
御龙卫见状不由得看向监斩台。
监斩台上坐着一名身形消瘦,长得一对三角眼,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官员。
此人是盛京府尹何文定,同时也是本次的监斩官。
何文定朝着杨风邪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就让犯人站着受刑吧。”
说完,何文定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铜壶滴漏,见行刑的时辰已经快到了,何文定站起身来对杨烈道:“犯人杨烈,马上就到行刑的时辰了。你若是有什么遗言,现在赶紧说吧。”
遗言?
杨烈忍不住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万一我那便宜爷爷跟皇帝求情成功,真免了我的死罪呢?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并且还是顶级衙内,总不能真就这么认命了吧?
“咳咳……”
杨烈清了清嗓子,急忙思索拖延行刑时间的办法。
何文定见杨烈迟迟没有说完,当即下令:“既然犯人没什么遗言要说,那刽子手做好准备!”
站在杨烈身后的刽子手立刻喝了一碗酒,然后又往斩首用的大刀上喷了一口酒。
眼见何文定取出红色令签作势要扔,杨烈赶紧叫道:“等一等!我……我要现场作首诗,表达一下我被冤枉的心情!”
“你要作首诗?”
何文定怪叫一声,围观的百姓更是直接哄笑起来。
“喂!你们听见没有?杨烈居然说他要作首诗,真是快要笑死我了。”
“盛京城谁不知道,杨烈这废物被七家文院强行遣退过,这家伙估计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现在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作首诗。”
“别说我小看这废物,就算是打油诗,估计他都做不出来。”
何文定听着围观百姓的议论,脸上也露出了嘲弄的笑意:“行,犯人既然有此雅兴,那本官就成全你。”
“本官现在起身走七步,若是七步走完你还没把诗作出来,本官便下令行刑。”
说完何文定站起身来跨不出一步,还大喊了一声:“第一步!”
杨烈回忆了一下自己熟知的诗词,原本他想念一首《长恨歌》来拖延一下时间,结果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记不住《长恨歌》的具体内容了。
不应该啊,这首诗我明明很熟的。
“第五步!”
“第七步……行刑!”
何文定刚把“行刑”二字喊出来,杨烈立刻终于想起了一首诗,当即放声大喊:“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轰隆!
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一道氤氲的淡金色雾气在杨烈头顶凝聚。
“咦?这是……这是文气?好浓郁的文气!”
“杨烈这废物不会临死前还能做出一首文气冲天的诗吧?”
“单纯文气冲天的诗不会有平地惊雷,杨烈要做的这首诗很有可能……是一首罕见的鉴心诗!”
“不会吧?如果杨烈真能做出这首鉴心诗,那岂不是能引动天地鉴心?”
“要是杨烈通过了天地鉴心,那就代表他真是被冤枉的!”
监斩台上的何文定脸色大变,他慌忙看向那铜壶滴漏,然后大喊:“时辰已到,行刑!立刻行刑!”
刽子手立刻扬起手中的斩头刀,准备一刀斩落杨烈的头颅。
“尔敢?”
杨风邪声若惊雷,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威压。
刽子手被杨风邪这么一吼,心神不由得一颤,手里的斩头刀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杨风邪激动地冲着杨烈大喊:“烈儿,作完你这首诗!”
杨烈也没想到,自己临死前做首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他也不再有丝毫耽搁,当即朗声念出这首诗的后面两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呼!
杨烈头顶那淡金色雾气一下直冲云霄,天空绽放霞光,一下映射出至少数千里远。
“文气冲天,霞光万里,这竟然是一首‘传千古’的诗!”
“自从诗圣战死以后,大周已经有上百年没出现过‘传千古’的诗了吧?”
“等一等,快看天上!”
天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头的神兽虚影,这神兽外形类似麒麟,全身长着黑色毛发,一对眼睛怒目圆瞪看上去十分威严。
“是神兽獬豸!”
“传说中神兽獬豸能辨善恶忠奸,杨烈是不是被冤枉的,这下可以水落石出了。”
獬豸张开嘴巴,吐出一面铜镜。铜镜在空中发出一道光柱,直接将杨烈笼罩了起来。
杨风邪见状大喜,赶紧又对杨烈喊:“烈儿,仰头看天,说你到底有没有企图玷污安宁公主的清白!”
杨烈一听杨风邪这话,立刻仰头看向天空,冲着那面铜镜大声道:“我杨烈从始至终没想过要玷污安宁公主的清白,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铜镜绽放出圣洁的白光,这下所有人一片哗然。
“杨烈通过了天地鉴心,他真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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