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竟敢直呼摄政王名讳,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循声望去,只见街边的梧桐树上,一红衣女子斜倚着,雪白的脖颈扬起,美酒入喉,三千青丝如瀑布洒下,浑身上下都张扬着邪肆风流,耀眼到令人移不开眼睛。
慕子潇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脸上,美目微微一眯,“你是何人?”
男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眼底充满了审视和被坏了好事的薄怒,说话间强横的气场碾压而去,似乎要迫使她现出原形一般。
四周百姓皆冒出了冷汗,可树上那女子却丝毫未被影响。
倏然转身,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酒葫芦,淡金色面具之下,双眸如噙着整片银河,似有星辰之光漾起,红唇一勾,吐出四个字来,“贺兰龙月!”
众人闻言一阵面面相觑。
“这……不是九阕阁天医么?”
她怎么来闹摄政王的大婚了?
要说贺兰龙月这个名字,也是最近几个月才从声名鹊起到家喻户晓的,但凡家里有人生病的,都巴不得和她扯上一点关系,可谁也没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本来觉着她这个名字起得霸气,大家都在猜测此人怕是个俊俏公子,谁料她竟是个女子,还来破坏摄政王的婚事了,这……
大家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慕子潇也眯了眼,目光落在她脸上,“阁下为何要破坏本王大婚?”
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如日中天的神医有什么关系,倒是之前派出去的人去寻她给老王妃治病,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却不想她竟然直接来他大婚时捣乱。
男人的嗓音当中透着疏离和怒意,却也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本来想要直接抓人的靖国侯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讪笑道,“是啊,不知我侯府何时冒犯过神医,竟让神医不惜坏我二女儿的婚事?”
二女儿?
用得着这么强调吗?
呵!
贺兰龙月冷笑了一声,目光静静落在他脸上,他当真不知今日花轿上的人是谁?
冰冷审视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盯的靖国侯一阵头皮发麻。
花轿当中,凌清婉绞紧了手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该死!
她好不容易除掉一个凌清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贺兰龙月?
伸长耳朵,只听外面突然传来女子肆意的笑声,凉的可怕,“侯爷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是我和慕子潇之间的事情,不用旁人插手!”
靖国侯那一瞬间的僵硬,足以证明他是知情的。
贺兰龙月的心里像是寒潮掠过,一瞬间冷的沁骨。
靖国侯脸上的笑容却僵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当众这么落他的脸面!
他狠狠眯了眯眼,扭头看向慕子潇,恨不得慕子潇大怒,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大卸八块。
慕子潇的目光,一直落在贺兰龙月脸上,许久才道,“本王想娶的谁,没有人可以左右,哪怕是皇上也不行。”言外之意,她这个九阕天医也没资格干涉。
贺兰龙月闻言,笑了一声。
起身来,坐在树干上歪头打量着他,眉眼之间皆是慵懒笑意,“自然,王爷权倾天下,皇上都礼敬三分……只是,老王妃重病三年,王爷遍寻名医无果,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慕子潇俊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迟疑,“你当真能治母妃的病?”
“自然。但是……”
贺兰龙月嘴角扬起,睨了一眼对面的花轿,话锋一转,“我有条件。第一,娶我为妃。第二,休了轿子里那位。只要王爷做到了这两点,别说是救老王妃,本姑娘保你一生无恙也可以。”
轻描淡写的掠过,她似乎连新娘子的名字都不屑提起。
顿时,四周百姓倒吸一口凉气,“这下难堪了,竟然真的是来破坏婚事的。”
“也不知道摄政王会选谁。”
“这还不好判断?我朝孝字当先,那神医能给老王妃治病,摄政王又岂能为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放弃自己的母妃?”
“说的也是……”
……
靖国侯一听直接慌了,赶紧扭头拉住慕子潇,差点哭了,“王爷,您可千万不要相信那妖女胡言乱语,她这分明是想要抢夺摄政王妃的位置,而不是要给老王妃治病呀!”
旁边,王氏回过神来,也赶紧跪了下来,“王爷明鉴,小女已经入了花轿,若是被退婚,日后怕是活不下去了呀!”
慕子潇却陷入了沉默。
花轿里,凌清婉没听到慕子潇的回应,顿时哭了起来,可怜兮兮的道,“贺兰神医,小女自认从未的罪过您,您怎能如此害我呀!若是今日被退婚,我也不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踉跄着跌倒在了花轿边上,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