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栀一怔,“这么快?”
言恪看了她片刻,说道,“难不成我还要先和你谈个心恋个爱,倒数个三二一再结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和你浪费。”
顾清栀没谈过恋爱,听到他这话,先反应过来前半句,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连摆手,“没、没有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应过来后半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他这话似乎带着些讥诮。
顾清栀咬了咬唇想了起来,这位言二爷好像喜欢的是顾如雪,之所以会和自己纠缠不清,只不过是因为不得已。
她损失不小,不代表对方就一定觉得赚了,兴许还觉得和她这个赝品捆绑是一种耻辱呢。
“那我的老家房子呢。”顾清栀声音小小的,语气里有着自己的坚持。
言恪拿出支票簿,钢笔刷刷在上头写下了七位数,递到她面前,“程放可以让人帮你去办,不放心的话,这些钱也够你自己买回来那房子了。”
顾清栀想了想,还是小心地收起了那张支票。
言恪站起身来,“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清栀脑袋反应慢,所以思考不了那么多,于是乖乖站起来。
她脚心的伤还是疼,但好在这位言先生虽然身高腿长,但脚步速度并不很快,顾清栀虽然有些微跛,但没有瘸拐得太厉害。
抵达民政局的时候,外头等着领证的新人们排着长队。
言恪锋利的眉紧皱,再次抬手看表。
车里的气压似乎瞬间都低了下来。
豪车在路边停下。
程秘书低声对言恪说道,“BOSS,应该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人比较多。我联系一下。”
昨天顾如雪和言怀的婚礼是5月20号,今天正好是5月21号。
感觉上恨不得整个海城的新人都挑在这两天领证了似的,队伍都排到路边来。
程放在前头低声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会儿,从建筑里就匆匆走出个工作人员来。
“言先生!”工作人员走到车边,满脸堆笑,“姚局让我来接您。”
言恪略略点头。
程秘书说道,“主要是言总有点赶时间,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你。”
工作人员笑道:“没事没事,言先生一年为海城GDP做了那么多贡献,这点小小要求不是问题,请跟我来,我带你们进去。”
顾清栀跟着言恪下车,工作人员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远处堪称地标的言氏总部大楼。
而这个就是……要和言氏目前最大的掌权人言恪结婚的对象?
倒不是顾清栀不漂亮,只不过她从顾宅临时偷跑出来的,形象多少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就穿了件在家里常穿的蓝色旧裙子,颊侧眼角处还贴着小块的医用敷料。
跟着工作人员径直走进婚姻登记处去,有排队的新人窃窃私语。
男:“开宾利就能插队啊?”
女:“宾利是三万块一辆那个?”
男:“那是夏利。”
……
照相室里。
摄影师:“来,新娘再靠近一点。”
顾清栀咬唇朝言恪挪了挪。
言二爷的气场很有威慑力,顾清栀没敢太靠近。
摄影师:“新娘不要害羞嘛,再靠近一点。”
言恪眉心一拧,伸手扣住她的凳子,朝自己一拉。
凳子脚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顾清栀重心不稳一个晃荡,虽然努力忍住惊呼,却没能忍住身体的惯性。
咚一下就撞进了言恪怀里,哪怕赶紧坐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很多。
摄影师笑道,“哎对对!来,看镜头,笑一点!微笑!”
咔嚓咔嚓!快门声响起。
很快就拿到了照片,顾清栀看着红底的双人照,有些愣怔。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言恪一眼,言恪在旁边看手机,明明依旧是一张大写的冷漠俊脸。
顾清栀觉得是不是大红的底色太喜庆,所以让她有点错觉,照片上的男人唇角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顾清栀没有带证件稍微费了些功夫,但有言恪的关系在,也只是稍费功夫而已。
准备在婚姻登记表上签字的时候,顾清栀都还有些恍惚。
这就……要嫁了?她总觉得不太真实。
不由得看了言恪一眼,言恪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峻侧脸。
两人正准备提笔签名,电话震动了起来。
两人并肩坐着,距离很近,所以顾清栀能清楚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顾如雪’三个字。
言恪准备签名的动作一顿,接听了电话。
也是因为坐得近,顾清栀能听到顾如雪在那头的声音。
“二哥哥。”电话那头,顾如雪娇滴滴的声音有些委屈。
言恪依旧面无表情,但声音却似是依稀多了些笑意,“嗯,怎么?”
顾如雪:“言怀说你因为他娶了我,收回了原本要给他的一个项目。”
言恪眸光似笑非笑,“哦?他这么和你说的?”
“是呀。二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迁怒他?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闹得兄弟反目呀。”
言恪挑眉:“哦,那你的意思是?”
“你还是把那个项目给他好不好?”顾如雪娇声娇气道。
言恪的脾气虽然很难捉摸,但言怀的脾气就是两个字——差劲!
昨晚言怀识破了她母亲的计谋之后,差点没在床上折腾死她。
刚才还打电话给她,说言恪因为他娶了她,连原本要给他的项目都收回了。
顾如雪也是怕他了,才赶紧打电话来给言恪,想为那项目的事求情,也想委屈一下。
“好。”言恪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横竖顾如雪这个靶子他还是得立着,至于这个项目,言恪本来也看不上,回头老爷子过来闹,总归也得给出去。
还不如现在顺水推舟应了她,也算是稳固一下这个靶子的地位。
“二哥哥,你对我真好。”顾如雪娇滴滴说道,然后问他,“你现在在干嘛呀?”
“哦,结婚。”言恪面无表情道。
“……什、什么?”顾如雪惊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言恪:“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言恪说着,指尖在顾清栀面前的登记表上敲了敲,示意她签名。
顾如雪在那头,原本还娇滴滴的声音几乎要稳不住语气,“和那个野……那个顾清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