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浪漫的一切,永远守护的誓言,在今晚被他彻底粉碎。
这一刻,我蓦地意识到,我跟他永远回不去了。
我僵硬麻木地看向他,好半天,动了动嘴唇:“随便你。”
深夜已过,天上没有星星,万籁俱寂。
乌云聚拢在天边,漆黑得像是能滴下墨来。
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已经在草丛里翻找了两个小时,我双腿酸痛,手背割的全是血口,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下雨了,一颗一颗雨珠砸在我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至口中,又咸又苦。
单薄的睡裙贴在身上,湿冷难受,我却毫不在乎,只拼命地扒开树丛,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明明就是扔进这里,为什么没有了?
我忍不住埋头哭了起来,几乎背过气去,只觉世界变成了一片荒漠,深深的无助感将我包裹。
蓦地一声喝问传来:“谁在那里?”
我受惊地瑟缩了一下,看见是保安才松了口气。
他见到我很诧异,“晋太太,您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我摇摇头,牵出一个勉强的笑:“你去休息吧。”
冷,好冷……
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浑身湿透,冷得直抖,裙角满是泥点,脚肿得站立不稳。
“在找这个?”
“啪”的一声,室内大亮,刺眼的灯光令我无所遁形。
晋权禹修长的手指间,赫然捏着一枚闪烁的钻戒,肆意嘲笑我的愚蠢。
我感到天旋地转,几乎晕倒,“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喉咙嘶哑剧痛,就像是有沙子在里面滚过一样。
我蓦地笑了,抱紧颤抖的双臂,努力从紧绷的状态中逃逸出来:
“你赢了。”抽了一口气,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晋权禹沉默着,我无声笑笑,与他擦肩而过,蓦地被拉住了手臂。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默默扭过头去,一股难捱的寂静就这样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
可是,晋媛媛的死,成了横贯在我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忽地,熟悉的手机**响起。
是我和他都很喜欢的英文歌,他特意截取了片段作为**,还在我生日给我唱过。
那个时候,我们是人人羡慕的天作之合。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我眼眶湿热,还在恍惚,晋权禹接着电话,却是面色骤变。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下意识抓紧他的袖子,“怎么了?为什么这副表情?”
难道是爸爸的病更严重了?
我心惊肉跳,冷汗唰地下来了,脚步也有些不稳。
晋权禹松开手,狠狠剜了我一眼,好像恨不得将我活剐一般:
“滚开!”
他厌烦得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匆匆拿起外套出了门。
我摔倒在沙发上,鸵鸟一般缩成一团,心口酸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怒。
明明刚才还有所缓和不是吗。
一整晚,我都在想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竟然让他这么紧张?
早上,我正在厨房里忙碌,门外响起车子熄火的声音,我拉开门,还没开口,迎接我的就是重重一耳光。
我眼冒金星,踉跄几步,死死抓住扶手以防摔倒,指甲掀了起来,疼得抽搐。
脸**辣的,嘴里泛起浓重的铁锈味。
一只大手猛地提起了我的衣领,脖子勒紧的窒息传来,晋权禹的眼眸猩红暴怒,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
“你是不是非要她死?”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谁?”
“还在装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媛媛还活着?”
晋权禹蓦地厉喝,“她都成植物人了,再也威胁不了你,你还要去医院折磨她?”
我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睛,“晋媛媛……没有死?”
明明亲眼看见她坠楼,惨死在我面前……她竟然没死,而是成了植物人?!
“都这时候了你还装?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了!不死也快了!我没有想到你这么丧心病狂,简直畜牲不如!”
晋权禹破口大骂,将手机怼到我面前,里面正播放着监控视频。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肚子圆滚,赫然是一个孕妇。
不论发型还是穿着,都跟我一模一样!
我感到不可置信,无比的荒谬,因为一个看不清脸的视频,晋权禹就要给我定罪?
“我连晋媛媛活着都不知道,何况,我这几天都没出门,怎么可能去害她?”
我试图解释,晋权禹却脸色阴沉,厉声打断:
“媛媛急性肾衰竭,医院要摘除,我不同意。我一定要让媛媛完整地离开这个世界。”
“你配型符合,去给她换肾!”
晴天霹雳,我一下子震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