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渝宁回办公室时,同事正在议论纷纷。
“天哪,那个就是总裁的白月光啊?怪不得总裁等了这么多年没结婚!要是我我也愿意等,什么仙女下凡,太美了!”
“简直小说里的豪门恋爱照进现实,听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本来都要订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那位孟**忽然出国……”
“看见那个戒指了吗?听说是已故著名设计师许盛洲当年送给他太太的,被总裁拿来给孟**求婚,这也太有心的!”
许渝宁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蓦然收紧。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孟姝含么?
她费尽心思寻回来的,当年父亲用来向母亲求婚的戒指,被她的丈夫用来给白月光求婚。
真是荒诞又可悲。
许渝宁其实无数次听过她的名字,也知道那是江泽川爱而不得的意难平。
如果不是她一定要嫁给江泽川,他应该已经跟她结婚了吧?
但归根结底也怪她偏执,为了小时候他一个不着边际的承诺,就靠着父亲曾经对江老爷子的救命之恩要嫁给他。
她那时也不知道他心有所属,以为他只是没想起她是谁才不愿意。
直到新婚那天江泽川连婚礼都不参加跑去喝得伶仃大醉,她才知道只有她把幼时的话当真了。
其实那时候她就该放手的,她冒着雨穿着婚纱去找他却被他一次次推开让她滚说她恶心,要去找孟姝含回来的时候,她就该认清现实。
是她太天真了,才会输得一败涂地,被他践踏得一颗心千疮百孔。
等主管离开,她垂眸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明显大了一号的钻戒,慢慢将它摘了下来。
熬到下班时间,许渝宁看着江泽川带着孟姝含走了,才下楼开车回家。
保姆上前告诉她食材已经准备好了,问她今晚打算做什么。
江泽川是个玻璃胃,寻常厨子做的饭还不吃,这三年他的饮食,全都是她亲自过手的。
许渝宁道:“不用做,他今天不回来吃。”
保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退下。
许渝宁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在想江泽川今晚会不会夜不归宿。
时钟敲响十二声,外面终于响起了引擎声。
江泽川推门走进来,看见她还还在客厅,拧了拧眉冷沉着脸要上楼。
“江泽川。”
许渝宁起身拦住他,摊开掌心露出那枚她求了很久才拥有的结婚戒指:“我拿这个,换那枚戒指,可以么?”
江泽川眉头皱的更紧,声音冷硬:“你什么意思?”
许渝宁慢慢开口:“意思是,只要你给我那枚戒指,我就跟你离婚,净身出户,你可以给那位孟**一个名分,跟她长相厮守。”
江泽川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迈步逼上前掐住了她下颌。
“为了一枚破戒指,你要作到这个程度?”
他眸底寒意暗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敢用离婚威胁我了?你好大的胆!”
“威胁?”
许渝宁忍着疼不解看向他:“江泽川,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离婚么?我明明是在遂你的心意,你又在生什么气呢?”
江泽川的手僵了僵。
许渝宁静静同他对视,无意识蜷紧掌心。
他,是不想离婚?
她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丝荒诞的猜想,可那个想法甚至来不及萌芽,便被江泽川接下来的话狠狠击碎。
“这个节骨眼闹离婚,是又想让爸妈和奶奶知道,跑来找我和姝含的麻烦?”
“许渝宁,都三年这套把戏你还玩不够?除了在他们面前示弱,你还会什么?”
江泽川眼中的鄙夷浓得化不开,好像她是什么令人厌恶的垃圾。
许渝宁张了张嘴,嗓子却哽得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他是以为她说的“离婚”,不是真的打算离开他,只是逼他交出戒指的手段啊?
在他眼中,她得是有多不堪,要用这种事来威胁他。
“我没有玩什么把戏,是认真的。”
她勉力压下喉间那股酸胀,声音冷静:“长辈们那边你不用怕,我会告诉他们是我想离婚了,绝不会影响你跟孟**。”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先跟你去民政局领证再告诉他们。”
江泽川盯着她,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许渝宁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想挣脱他的手,却被拽得更近。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淡淡酒味,莫名让许渝宁失神。
结婚三年,他还是头一次同她靠这么近。
“那枚戒指,对你就那么重要?”
许渝宁蓦然回神,以为他是松了口。
“对,它是……”
“那我怎么可能遂你的心意?”
那张俊脸浮现出讥诮的笑,江泽川冷声打断了她:“我觉得重要的东西,从前也是被你轻而易举剥夺掉的。”
“戒指我不会给你,随你怎么作都不会,离不离婚,也轮不到你说了算,许渝宁,死了这条心吧。”
他松开手,面无表情转身上楼。
许渝宁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视线模糊。
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三年了她还没死心呢?明明早该想明白了。
江泽川恨她,所以她越痛苦,他越觉得舒服。
这样的婚姻,坚持下来到底有什么意义?早就该放手的。
许渝宁看着掌心那枚钻戒,缓缓收拢手掌,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去了公司。
已经是上班时间,秘书处的人还在嚼舌根,说江泽川今天又把人带来了公司,说他对她如何体贴入微,亲自开的车门拎的包。
那是许渝宁从没有过的待遇,白月光果然是不一样的。
但就为了报复她,他都能忍心不给她名分,也太搞笑。
许渝宁低下头,想着应该怎么跟家里开口说离婚的事,一道刺耳声音忽然传来。
“说起来,总裁已经都跟孟**求婚了,有些人怕是只能灰溜溜收拾东西滚蛋了。”
一个一向跟她不太对付的同事嘲讽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有些人啊,以为能爬上总裁的床就能攀高枝,现在正主回来,可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
许渝宁缓慢掐紧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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