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封的话语,轻飘飘落下。
嬉笑的包厢里却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傅方思僵在原地。
疯子,真的是招惹了一个疯子!
他居然让她跪下,当着包厢众人的面,爬过去?
包厢里,席封仍然慵懒地倚着沙发,动作优雅地抬手又抽了一口烟。
烟头明亮的瞬间,映照出他那双漂亮的黑眸,眸光亮若辰星,不见半点阴鸷,看不出丝毫动怒。
很快,傅方思扯开嘴角尴尬一笑,竭力在言语上挣扎:“席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席封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傅方思心一沉,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真的要当这么多人面惩治自己。
“既然说全听我的,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诚意。”席封话语一顿,声音已经低沉许多,“爬过来。”
“席总,之前毁约的确是我不对,我认罚。”傅方思的心沉到谷底,但还是赔着笑脸:“但至少别是现在……”
红酒里的药效发作了,不知是什么药,竟然让她呼吸急促浑身冒汗,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难受极了。
她忍下作呕的感觉,继续赔笑道:“我现在很不舒服,希望席总能今晚高抬贵手,让我先去医院一趟。”
可席封却摇摇头,语调似笑非笑:“傅方思,算计我之后,还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很有胆量啊。看起来文文弱弱很好说话,实际上一身反骨。像你这样的女人,真的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说到这儿,声音里添了一抹狠意:“真想今天就教会你,什么叫‘臣服’!”
听到这话,傅方思脸上讨好的笑容陡然消失,反而开口讽刺:“席总,你这样名利场上的大人物,就这么没自信?怕放我走,就找不到了我是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只有席封无动于衷,声线慵懒地开口:“很好,我就知道,你能带给我很多乐趣。”
乐趣?
他把这些侮辱人的行为,叫乐趣?
傅方思摁下想怼他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才继续开口,“我知道我玩不过你,不会再甩小聪明了。你以后想怎么样我全照做,但现在不行,我赶时间,先走了。”
扔下这句,她径直往门口走去。
头晕目眩,除了作呕感,她还开始觉得天旋地转。
再不走,怕是要死在这。
“封哥,你找的这个女人可太胆子了,要不我帮你劝劝她。”
刚走到门口,她身后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调笑声。
是席封身边的那个世家子弟。
不等傅方思拉开门,那个帅哥已经走到身旁,一手扣在包厢的金属门上,笑吟吟地开口:“美女,何必这么死板呢,去下个跪,认个错,就肯定让你走了。”
傅方思不得不抬眼,看向对方。
眼前这个男人红唇齿白,面若冠玉,一双泛着春光的桃花眼,整体一看的确是个帅哥。
但却是跟席封一伙的,多半也个斯文败类。
“请让开。”又是一阵猛烈的晕眩袭来,她扶着门把手,咽下嘴里的一股腥味,艰难开口,“怎么,你也是想学社会大哥,来硬的把我扣在这吗?”
“啧啧,真的很个性,很有骨气啊。难怪封哥对你上手了,要把你……”
帅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席封低沉的声音打断:“关鑫,你话太多了。”
被叫关鑫的帅哥立刻住口,但手却依然压在门上。
“席封……”
傅方思头痛欲裂,忍痛喊出男人的名字,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叫他让,让开。放了我,我好难受,我要去医院。”
“哎呦,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一旁的关鑫还在笑着调侃。
傅方思难受至极,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她伏着身死撑在门上才没栽倒下去,“席封,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就让我走。”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那边,席封一声嗤笑,然后掐灭了烟头,踱步走了过来。
站在傅方思身边,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头,看着我。”
“不要……”她拼命低头,压下想吐的冲动。
捏在下巴上的手指立刻收紧,痛感传来,逼迫她抬头。
“松手,再不松手,就别怪我……”她很想吐了,咬牙,靠着最后耐力警告。
“很有趣,还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我。”席封轻笑出来,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加用力。
“啊——”
剧痛传来,她终是忍不住,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张嘴痛呼的同时也吐出一大口红酒。
呕地一声。
暗红的红酒像是血,直接从嘴里涌出来,甚至溅到了男人昂贵的白色衬衣上。
“你!”席封一惊,立即松了手。
傅方思很想笑他,他这般脸色骤变的样子可太好笑了。
可她根本动不了,吐过之后手脚麻木,眼前彻底一黑,就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傅小姐,你可以出院了,这是你那天和我老板签署的协议,请保管好。”
傅方思坐在病床上,并没有去接协议,而是看向床边戴着银边眼镜的西装男,问道:“你是席封的助理?”
“我是席总的秘书,李锐。”李锐笑容斯文,放下一套新的裙子,继续道,“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你的车已经给你开到停车场。按照协议,你以后要搬到万科新城的那套公寓里。至于高利贷的事,席总已经替你解决了。”
傅方思没有说话,只接过协议。
“席总离开时说了,很快还会找你。”李锐似乎喜欢聊天,又在一旁絮叨了一些别的事情。
说她中了夜店里新到的药,且是超五倍的药量才会危及生命,又说她如何被席封十万火急的送到急救科洗胃,又守着她直到心跳稳定,才动身离开。
还不忘提醒虽然席总脾气不错,也不要惹毛他等等。
傅方思听得想笑。
席封脾气不错?
呵,分明是个斯文禽兽。
半个小时后。
离开医院,傅方思开上车直奔绘画工作室。
今天是周六,按照课程表,今天有她的专场授课。
回到工作室,她立马整理教学要用的材料,拉开抽屉,却看到了招惹席封那天所穿的衣服。
她就是穿着这身,撩拨了席封……
犹豫了一秒,她还是拿起衣服扔向了垃圾桶。
咚——
随着一声脆响,一块银色的镶满钻石的手表从衣兜里掉落出来,砸在地板上。
这是什么情况?!
傅方思跑过去,不可置信地拿起镶满钻石,银光闪闪的手表,手都在抖。
这是一款伯爵非凡真品系列,她以前在杂志上见过,全球**,做工精湛,镶嵌四百多颗钻石,官方报价四百万。
这难道就是,席封丢失的那块名表?
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衣兜里?她根本没拿,甚至都没见过。
傅方思满脸诧异,完全想不出头绪。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砰砰敲响,门外有其他老师的喊话声:“傅老师,上课时间到了,学生都在等你。”
不敢耽误,傅方思拿起桌上的材料,手顺将名表揣进口袋里,快步走向了第二画室。
这堂课是油画,刚讲了几分钟的构图,就有保洁阿姨跑进教室急急地道:“傅老师,有个开豪车的男人闯进来了,非说要现在见你。”
开豪车的男人?
是席封吗?
傅方思狐疑,正要往教室外走,一道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
“继续躲啊,傅方思,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