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婚这天的下午，儿子的班主任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说张凯最近的学习很差，家庭作业几乎没有哪天全部做完过，最新一次考试更是比上次退步了二十名。

她让我今天必须去一趟学校。

我打断她的话：“刘老师，我和张凯的爸爸已经离婚了，抚养权不归我。你也有他爸爸的电话，你直接联系那边吧。”

班主任无语了一瞬，接着气冲冲说：“你们离婚了，难道你就不是张凯的妈妈了？从此不管孩子了？”

“对，我不再是他妈妈，以后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对方或许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回答，抱怨了一声“不可理喻”，就挂了电话。

她认为不可理喻，以前我也不相信世上真有母亲不爱孩子。

等我自己经历过，我才明白，母爱消耗得太多，也有消耗完的一天。

张亮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他在那头冷冷问我：“凯凯以前上学习辅导班，是在哪个老师那里上的？一堂课多少钱？”

他早上才威胁我以后儿子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现在又来问我。

我回答：“主课没有上过辅导班，放学后都是我在辅导。他造句差一点，组词爱组谐音，你耐心些不要吼他，越吼他反而越记不住。”

他又问：“英语呢？”

我有些累了，还是耐着性子说：“他才上二年级，还没有开英语课，要到三年级才会有。”

他还想继续问，我打断他：“张亮，以后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再来问我，你多关心关心他，这些都会知道的。”

他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每天拼死拼活在外头赚钱，哪里像你一样清闲在家带孩子？”

对，他平时在外头开长途货车是辛苦，可也经常整月整月的没有活儿。

闲着的时候，哪天他不是出去喝茶、吹牛、打麻将？

我实在没有话再和他说，挂了他的电话，顺手把他拉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