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岳母发病时,老婆却忙着帮竹马搬家,占用了唯一的电梯。
我跪着求她把电梯让出来。
「我求求你了,再耽搁下去,妈真的会死的。」
老婆却冷笑着甩了我一耳光。
「张森,你为了争宠都敢咒我妈了!」
后来,岳母因错过黄金抢救时间死了。
老婆打来电话:
「让妈晚上做糖醋排骨,阿泽最爱吃了。」
1
岳母在厨房突然惨叫了一声,晕倒在地。
无论我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回应。
我哆嗦着拨打120,冲出去按电梯。
等了几分钟,电梯一直停在一楼。
最近有几户在装修,要是一直延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咬着牙,一口气下跑下15层步梯。
老婆皱着眉指挥着工人把一个玻璃样式的屏风搬进电梯。
「啧,你们小心点,千万别磕坏了。」
一旁的苏泽温声细语。
「安安别着急。」
跑得太急,我弯着腰撑着双膝大喘着气,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老......婆。」
林安闻声侧头偏向了我,一脸嫌弃。
「你怎么像条狗似的哈气?」
苏泽眼神嘲讽。
「他向来上不了台面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平时他们俩就以奚落我取乐。但此时我顾不上这些。
「林安,你赶紧把电梯让出来,妈她......」
我涨红着脸,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声打断。
「张森你现在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没看到我和苏泽在这正忙着。」
我心急如焚地上前拉住她。
「妈现在昏迷不醒,你占着电梯我没法把她背下来。」
林安甩开了我的胳膊,眼神冰冷。
「胡说!我刚刚出门前,妈还好好的,每次我和阿泽在一起,你总要想方设法来搅和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
上次换灯泡意外摔断腿,我求她送我去医院。
她瞥了我一眼。
「我现在要去接阿泽的猫,你等等吧。」
她生日我精心布置房间,做了一大桌菜,等到凌晨也不见人影。
我硬着头皮打电话,她却烦不烦胜烦。
「别烦我,阿泽家停电了,他怕黑。」
眼前突然闪现岳母惨白的脸,我猛地惊醒,顾不上对面俩人鄙夷的眼神。
「是真的,你再耽搁下去,妈会有生命危险!」
我几乎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
苏泽陡然拔高声调。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安安的母亲?
「她只不过是帮我搬个家而已!」
林安暴跳如雷,剜了我一眼,扬手一记狠厉的耳光。
「真是恶毒,为了争宠,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还敢咒我妈了!」
2
我半边脸瞬间红肿,对上苏泽如看小丑般的眼神,
我顿觉羞愤不甘,整个人憋屈到爆炸。
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和他们计较这些。
我急得焦头烂额,低吼了一声,双眼猩红地跪在了林安的面前。
「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自己上去看,那可是你亲生母亲。」
林安见状神色有些慌张,她看向了苏泽。
「要不然......」
苏泽一脸委屈。
「你既然这么偏着他,我还能说什么。」
说罢便不再理会林安,阴沉着脸,让工人再把屏风从电梯里挪出来。
林安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泽的脸色。
「对不起,阿泽,就耽误一点点时间,电梯来回很快的。」
我急忙站起身,跟着工人一起搬动屏风。
可苏泽突然暗中绊了一下,我重心不稳,一失手,整块屏风倒下来砸在我的身上。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我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泽走过来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张森你什么意思?我看你真正的目的就是见不得安安和我在一起,故意找茬打碎我的屏风。」
他转过身哽咽地看着林安。
「你知道的,这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了。」
林安心疼不已,温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那是我婚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我不明白,她既然对我这么大敌意,为什么又选择和我结婚。
可眼下我根本顾不上这些,看着空出来的电梯。
我挣扎着爬起身想冲进去把岳母背下来,可林安却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她怒目圆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张森,你就是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
「拿着我妈妈的生命做借口,故意打碎阿泽的屏风,你知道这个屏风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吗?」
我心急如焚,顾不上跟她解释,用力甩开她的胳膊,按下了15层。
可苏泽冲过来,伸出手卡着电梯门。
「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跟安安动手。」
我看着面前胡搅蛮缠的两个人,想到命在旦夕的岳母,整个人失望不已。
我几近绝望地看着林安。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她一脸冷漠。
「我刚刚信过你一次,可结果呢?你竟然故意摔坏阿泽外婆的遗物。
「你现在非要我上去,也只不过是借着妈妈喜欢你,利用她逼着我妥协,让我的阿泽受尽委屈。」
苏泽站在林安的背后,看着我,一脸挑衅,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眼前面容狰狞的林安,突然让我觉得很陌生,异常可怖。
深吸了几口气,我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把这些碎玻璃一块一块拼好,剩下的怎么修补再找师傅来想办法,总之,今天你休想轻易离开。」
林安说完侧过脸望向苏泽,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苏泽面带悲伤地点点头。
「这也是对我外婆的尊重。」
我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这样,先把碎玻璃都收起来,我再赔苏泽一笔钱,后面再找时间拼玻璃行吗?」
林安瞪了我一眼,刚要开口说什么,被苏泽抢先打断。
「行吧,50万,后续的修补费用也必须由你来负责。」
「行,但是我的卡限额现在只能转20万,剩下的我后面补给你行吗?」
苏泽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卡在电梯上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想到命在旦夕的岳母,心头犹如火焰般燃烧,我跪下来疯狂地扇自己的脸。
「对不起,苏泽,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耳畔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声,嘴角的腥咸不知是我的泪水还是鲜血。
面前的两个人影逐渐地往后退,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我听到了林安的声音。
「阿泽,我们先去接喵喵吧,不要理会这个疯子。」
我双手哆嗦着,几乎拿不稳钥匙。
急忙回到家后,妈依然没有任何的意识,整张脸几乎没了血色。
之前还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跟着救护人员把妈抬上担架的。
在抢救室门口,我不停地来回踱步,手机拨打林安的电话一刻都没有停歇。
但是都被她秒拒,甚至到最后,我被她拉进了黑名单。
我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双眼空洞。
我是妈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
苏泽,林安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林安从小就喜欢苏泽我是知道的,也并没有起争抢的心思。
只是后来苏泽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经常要求林安以自残的方式来证明她的爱。
后来林安为了留住他,怀了孩子想偷偷生下来。
却被苏泽发现强行拉去医院流掉。
妈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再也不允许他们俩之间来往。
林安认为都是我告密,因此恨毒了我。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我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以为,那一刻,是我人生为止最幸福的一刻。
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
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一脸惋惜地看着我。
「要是早十分钟,或许结果都不一样。」
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心神俱裂,手脚并用地爬进手术室。
妈躺在手术台上,腹腔被打开,浑身鲜血淋漓。
我浑身战栗,双手悬在空中。
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姿势触摸,妈才不会感觉到疼。
「对不起,妈,是我没用。
「如果,我能得到林安的真心,或许,你就不会消失。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双眼涣散地瘫软在地上。
「森森,你的爸妈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妈。
「做噩梦了吗?别怕,我的森森再也不用回孤儿院了。
「无论如何,妈妈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看着眼前眉眼温和的妈妈,我张开了双手,怀中却是一团虚无。
刺耳的手机**把我惊醒。
「让妈晚上做糖醋排骨,你悄悄带到我的公寓,阿泽最爱吃了。」
4
等我再拨过去,又是拒接。
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想再让妈妈以这样可怖的样子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她生前很爱美,即使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每天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
我独自帮妈妈料理完了后事。
她生前说过,不喜欢闹哄哄的葬礼,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
安安静静地走,骨灰埋在老家的桂花树下。
我抱着四四方方的骨灰盒,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公寓找林安。
这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入土为安的事情,她不能缺席。
敲了很久,林安才面色潮红地把门打开。
苏泽站在她身后,半裸着身子,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很奇怪,此刻,我竟然没有一丝难过。
我面无表情地轻轻推开林安,把木盒子放在桌子上。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殷勤地上前挽着苏泽的手。
「我特意让我妈做的,糖醋排骨,快来尝尝。」
话说间,她已经打开了木盒。
「张森你什么意思?白天还没闹够吗?你拿一盒石灰来是什么意思?」
她气得浑身发抖,抓起一把骨灰就扔向我。
我看着漫天飞舞的灰白色粉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安。
双拳紧握地咔咔作响,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林安你疯了吗?这是......」
苏泽走上前,一拳狠狠地挥到我脸上。
「怎么,你还想跟安安动手?我看阿姨真是瞎了眼才会安安嫁给你。」
他抓起桌上的骨灰盒,狠狠地砸向了我。
我的额角顿时鲜血直流,妈妈的骨灰撒了一地。
顾不上伤口的剧痛,我疯了一样地拢起地上的骨灰放到盒子里。
可是粉尘太细了,一瞬间就扬得满屋都是。
「苏泽,你知道你刚刚扔的是什么吗?」
我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面目狰狞地走过来,狠狠地踩住我的手用力地来回碾压。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来打扰我和安安?」
林安抱着头尖叫了一声。
「张森你非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吗?我就让你送一盒我妈炒的糖醋排骨有这么为难你吗?你非要整得大家都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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