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转了一条路,缓慢的晃荡着两条短腿,艰难的爬着阶梯。刚才水里闹了一下,弄得她现在虚弱的浑身冒冷汗,这具身体素质实在不行,看来以后要多加锻炼。
从寒潭绕路出来到山顶并不远,只不过又要从前面的九华寺经过才能爬到后山。
顾宁喘了一口气,边走边整理脑海中多出来的讯息。
她虽是相府庶女,区区三小姐,但是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和太子秦墨定下婚约,只要你长得还是个人,未来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不想刚出生三个月就克死亲娘,请来钦天监的术士查看,说其命里带煞,大凶之兆。必须送到九华寺感化,不到及笄之年不能回府。而半个月前,正是自己的及笄之日,相府到现在却毫无动静。
也许正向丫环秋月说的,相府根本不会来人了,她根本就是自生自灭的命!
顾宁叹息一声,人家穿越花容月貌、玩转美男。她一来就被恶仆毒打,被变态男折磨,这不符合逻辑啊!顾宁越想越是愤慨,只能坐在长阶两边的树荫下乘凉。就在这时,旁边上下山的香客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往两边退去,顾宁的身子也被推得老远。
只见长长的高阶之上,几个神色匆匆的青衣太监簇拥着中间黄花梨的轿子。光是外面就是紫色的绫罗,上面花草皆为金叶,花心为宝石,珠光宝气,一下子亮瞎了顾宁的眼睛。
为首的穿着红色卦衣,手里扬着白色的拂尘心急的指挥道:“我真是白养了你们这帮兔崽子了!吃着朝廷的俸禄办起事来一个个全给我偷懒,这才几步路啊?怎么就腿软成这样?”
顾宁暗自咋舌,这九华寺乃佛门重地,光是这长阶就有一千九百九十个,更何况还要抬着轿撵?
只是……这九华寺乃是皇家道场,除了皇室中人哪个敢那么嚣张的抬着轿子上去?
不仅是顾宁,所有人都扬长了脖子看去。人头攒动,轿帘也随着拨动,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空轿子上了山,是为何?
“瞧见了没?喜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呢?今日怎么来了九华寺?”一个青衣公子疑惑的问道。
旁边人随即说道:“这谁知道啊?毫无征兆的,只怕有什么大人物要到场呢!”
“大人物?可是从燕国回来的晋王?现在也是时候到了皇城了,说不定事先来了九华寺祛祛风尘呢!”
“呵,你说笑呢?谁不知道晋王和皇后不和,怎么会和喜公公扯上关系。我们还是不要看热闹的好,早些下山去吧,秦皇朝……”
最后的话淹没在几声意味深长的笑容里,顾宁也满是好奇。虽然秦国疆土最大,号称天国,但是一年不如一年。四周的诸侯国和部落也蠢蠢欲动,只怕伺机而动。
顾宁对这些国家大事自然不关心,看完了热闹,顾宁不显眼的扎在人堆里缓缓上山。
喜公公一脑门的汗,拿着红色的衣袖擦了擦,白粉掉了一堆。他已经无暇顾及,命人将轿子放在宝华殿的门口,便冲到了后面的禅房,咋咋呼呼的喊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哎,赶紧把我家的三小姐带上来喔!”
方丈早有耳闻,已经出身迎接,一见喜公公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禁疑惑:“喜公公不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怎么会来这里?外面这是?”他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外面静候的侍卫,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喜公公直接将手一摊,开始要人:“三小姐呢?咱家是奉了娘娘的懿旨,接三小姐回去的。”
方丈语气一滞,有些晦暗的眼眸变得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这三小姐从小丢弃在九华寺,一直寄养在后院,更何况有人特地交代过他“额外关照”顾宁,这些年那恶仆所做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日皇后娘娘竟然大动干戈的要人?
方丈笑了笑:“喜公公先喝口茶,老衲马上派人去请三小姐。”也顺便将那个狼狈的三小姐打点一下!
喜公公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您就不要和咱家开玩笑了,这皇后娘娘的事情咱家可耽误不起,娘娘说了,今日傍晚申时就要看到这位小祖宗,我可没闲工夫在这耽搁。你赶紧告诉我三小姐在哪?咱家亲自去请!”
喜公公性子急,多消磨一刻都没工夫,连忙逮住一个沙弥问道:“你小兔崽子给我带路,咱家也就不叨扰方丈了。”
方丈摇头叹了一口气:“老衲带你去吧,但是三小姐也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喜公公来之前自然是做过功课的,要不是怕那不长眼的娘皮子弄死三小姐,皇后娘娘也就不用费心让他多跑一趟了。“我知道三小姐过得不如意,你只要给我个喘气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