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带着秦然往杂事集去,瞥着秦然满口不提方才的事,他忍了忍,还是问道:“方才你与曹老板说的那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得。”秦然耸耸肩,她觉得她要是和谢寻说,她是从曹老板面相上看出来,他母亲今天要亡故,只怕谢寻要以为她落水中邪了,不如先不说。
谢寻看着秦然,眸光幽深,瞧出秦然明显是在扯谎,他摩挲着指尖,最终却没说什么。
两个人从杂事集买了一些菜,便回到了荷花村。
如今天寒,地里的菜园子都还没长出来,只能勉强扣着点买些青菜。
秦然看着那些都有些蔫吧的青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看看谢寻那精瘦的模样,整日吃这些东西,不瘦才怪,但奇怪的是谢寻的瘦并非是消瘦,而是一种很强健有力的瘦,只可惜那一双腿……
瞥了瞥谢寻的右腿,秦然目光沉了沉。
将来有机会的话,还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谢寻的腿治好吧。
秦然正琢磨着找个机会看看谢寻腿的情况,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怒喝。
“秦然,小践皮子,我杀了你为我女儿偿命!”随着这一声暴喝,秦然和谢寻就看见王屠夫拎着一把刀,双手上满是血的,怒气冲冲地朝着秦然挥舞着而来,像是要一刀劈了秦然一般。
谢寻手疾眼快立即拉了秦然一把,王屠夫由于惯性从他们身旁冲过去。
秦然见状,伸出右脚,直接踹了王屠夫腰一脚。
王屠夫猛地往前一扑,手中的屠刀飞了出去,他人如同狗吃屎一般扑在地上,那屠刀就落在他眼前,狠狠扎进了泥地里。
王屠夫呸了一口嘴里的泥,凶狠地回头瞪着秦然,“你这个小践人,害了我家翠翠,我要杀了你!”说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谢寻立即揽过秦然,一脚踩在王屠夫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踩了下去。
秦然颇有些意外地望着谢寻,想不到他腿上有伤,力气倒是不小。
王屠夫那一个大汉在他脚下愣是挣扎着爬不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拿刀行凶,眼里还有王法吗?”谢寻见他挣扎,脚下猛地一用力。
王屠夫顿时吐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王法?她秦然害了我女儿,我要杀她天经地义!”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女儿王翠,那容我问一句,你女儿跟你走的时候,所有村民都看着她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我害了她,我又是怎么害了她?”秦然被拦在谢寻身后,凉凉地望着王屠夫,一点惧怕之色也没有。
“我家翠翠被李家打得小产!”王屠夫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说了,翠翠是怀了李家的孩子,我怎么会带翠翠去李家讨公道?”
听得王屠夫的牵强之词,秦然嗤了一声,“你已经说了,是李家把王翠打到小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翠不守妇道,与人婚前苟!合怀孕,却不被人接受,这是她自己的错。又不是我说她一句,她就能够凭空怀孕了。”
“反正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家翠翠不会变成这样!秦然你别想抵赖!我告诉你,你必须赔偿我们家翠翠!”王屠夫猩红着眼珠,也不觉得丢人。
秦然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吧?想要钱,去找李家,李家打的人让李家去赔偿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小践人好狠的心,要不是你,翠翠现在还好好的!”王屠夫哪里敢去找李家的晦气?
李家一手遮天,有钱有势,他躲都来不及,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来找另一个罪魁祸首秦然,却不想秦然这么不好糊弄!
看得出来他想讹人的心思,秦然道:“我要是真狠心,之前她和李康海推我下河之后,我就该去报官,告她杀人害命。”她顿了一下,“我要是你,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毕竟,王翠害人在前,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李家,李家会不会帮我证实,推我下河的人,只有王翠一个?”
王屠夫瞳孔一颤,惊愕地望着秦然。
这还用说?
杀人害命那是犯法的!
李家本就不待见王翠,若是秦然只是想搞死王翠,又可以帮李家洗脱杀人罪名,李家自然会帮秦然。
至于王翠……那就是一个顶罪的羔羊。
王屠夫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更没想到秦然脑子转得这么快,已经想好了要利用李家。
他咬着牙,愤声道:“秦然好啊!小践人,行,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让你后悔!”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秦然笑眯眯地道:“小心今天有血光之灾哦。还有,王翠没那个福气做凤凰,她命薄承受不起,越是想要得到好的,越是容易出事,你们俩父女好自为之哦。”
王屠夫磨着牙死死瞪着秦然,“小jian人,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就跑开了。
方才要杀人,他也就是一时的胆气。
现下被秦然吓唬了一番,旁边又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哪里还敢伤人,只能气着跑了。
他今天带着王翠去李家本来想讹着李家娶了王翠,谁知道李家翻脸不认人,还说王翠怀了其他人的孩子,往他们李家头上塞,叫了小厮把他们父女俩都打了一顿。
王翠当场被打到小产,人现在还在镇子上的医馆,能不能活都两说,他气急了才来找秦然,结果没伤了秦然,反倒让自己丢尽了颜面。
王屠夫又气又怒,走得极快,也不看路,就见他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一脚踩空,啪的一下摔倒在地,同时他手里的刀脱手而出,硬是砸到了他的手臂上,顿时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