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气质清淡的年轻女子死死盯着手中的报纸,白纸黑字,一遍一遍,让她的身体不住颤抖。
怪不得……爸爸的最后一通电话那么奇怪,怪不得,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可是……杀人?怎么可能!
爸爸可是京都有名的企业家,一手创办了嘉佑集团,甚至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梁真将报纸合上,狠狠吸了几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绝不相信爸爸会做出杀人这种事!
出租车在梁苑别墅前停下。
梁真拉着行李箱急急下车,她想要问一问,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可刚进门,她就被人拦了下来。
“小姐!这里是私人住宅,您不能硬闯!”一个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往外推。
梁真皱眉,“我是梁真。”
“……梁真?不认识!走,赶紧走!”
“我是梁家大小姐,这里是我的家!”梁真压下心中的火气,再一次解释。
“哟,”一道幽凉的女声从客厅内传来,“梁真啊,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不舍得回来了!”
梁真看向沙发后抬起头的女人。
她的继母,苏映红。
此时她正坐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淡定得不得了,膝盖上放着几本时尚杂志,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几盘水果。
以前,她从未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你什么意思?”梁真眯眼。
“嚣张什么?”苏映红用牙签插了块水果:“我还以为你要等你爹死了,再回来给他收尸呢。”
梁真的心,瞬间像是被一桶冰水淋下来!
她站在那里,像是被冻住了。
良久,她才回过神,死死攥住拳头,推开挡路的佣人,“苏映红,我爸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红着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映红。
一直以来,苏映红最恨的就是她这样高傲清冷、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压住全场的气势!
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皲裂,而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又得意起来:“杀人、焚尸,你爸是个杀人凶手,现在他被抓,是好事!再说,他自己杀的人,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呵!
梁真冷笑一声,“狗养几年还知道护主,某些人,居然连畜生也不如。苏映红,我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苏映红被她骂得脸色涨红,良久,丢过来一份资料。
梁真快速翻过。
三个月前,有人匿名举报他爸爸涉嫌杀人,被害人是嘉佑集团的一个股东,而且那匿名信中证据确凿。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
苏映红看她这样,慢条斯理把脸上的面膜给拿了下来,“梁真啊,你回来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的出身,但是,我也是你爸法律上的妻子。我和天淇的那份遗产是我们应得的,你可不能昧着良心打主意!”
爸爸只是被判了刑,人还活着呢,就开始争遗产!
梁真挑眉,“是么?按照《继承法》第三章第十六条规定,公民可以立遗嘱处分个人所有财产。我爸现在还活着呢,完全可以现在立遗嘱,一分钱都不给你们。你这么一副嘴脸,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苏映红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又不以为然地笑了,“梁真,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读书读傻了只知道丢书袋?你爸在里面已经关了好几个月了,你觉得他的银行卡会带到看守所去吗?”
梁真冷笑。
那笑让苏映红身子有些发寒。
下一瞬,梁真俯身,近距离看向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的女人,“那么苏女士,我就再给你丢个书袋,补充一下你贫乏的法律知识。根据《婚姻法》的规定,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擅自处分共同财产,属于无效的民事行为。”
“还有,我爸现在还活着,在正式行刑之前,依然享有完全的民事权利,可以向你起诉离婚。一来,他的婚前财产和你无关;二来,在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损毁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债务的行为,可以不分财产。”
苏映红不知是被她吓的,还是无言反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啪啪”的击掌声:“说得很好啊,梁真,不愧是大律师,伶牙俐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