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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弦冥为何如此喜爱纤阮。
连带着我和弦冥的儿子凫泽,也十分喜欢纤阮。
大约是听说了我与弦冥动了手,凫泽一进屋便直接问起早上的事。
半大的小少年立于我的身前,精致的眉眼中尽是不耐烦。
“娘,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因为阮阮姐和父亲起了冲突。”
我以为凫泽是来关心我,没曾想他下一句直接将我未舒展的眉头逼得更紧。
“不就是一株萱鸣草嘛?阮阮姐想吃就给她嘛。”
“你因此和父亲动手,她回去吓得直发抖,连平常最爱吃的水萝也不吃了,瞧着可怜兮兮的。”
水萝,长在魔界和修仙界的边界地带,离魔宫有些距离。
因为纤阮最爱吃这个,弦冥和凫泽父子两人交替亲自前往采摘,以保证纤阮每日能吃到最新鲜的。
我冷眼瞧着凫泽,不愿相信我的孩子居然为了外人指责我,但眼前的事实不得不使我接受。
凫泽不顾我阴沉的神色,继续用谴责的语气道:“娘,你太小心眼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娘,你如果不去和阮阮姐道歉,我就再也不吃你煮的苦药茶了,也不要认你做娘。”
凫泽的小脸上露出威胁的神情,看得我心中是又惊又气。
从纤阮来到这魔宫后,不止是弦冥,连我的孩子也变得陌生起来。
心中的怒气达到顶点,我抬手狠狠扇了凫泽一巴掌。
“混账!”
魔族子嗣艰难,我嫁给弦冥两百年才怀上凫泽这个孩子。
那时我身体不好,怀胎百年,千辛万苦才将他生下来,为此甚至损伤了母体,疗养至今仍然未完全痊愈。
凫泽自小体弱,我向族中长老求了苦药茶的方子,日日煎给他喝,才让他健康成长至今,没有半路夭折。
他是我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我们血脉相连,应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可如今,他却为了外人威胁我不认我。
我再次抬起手,可看到他眼里的水光,忽而又心软了。
也许是他还小,不知道分辨亲疏,只要日后好好教育......
可这念头刚起了一半,凫泽便猛地用头撞我的肚子。
我一时不察,被他撞倒在地,后腰磕在塌上,疼得直冒冷汗。
凫泽恶狠狠看着我的惨状,大吼道:“你这个自私的女人,只会想着你自己!父亲和阮阮姐说得对,你根本不是真心待我!我宁愿自己从阮阮姐的肚子里出来!”
凫泽气冲冲跑走了,我跌坐地上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忽而觉得面上冰凉。
抬手一抹,竟是眼泪。
我是个要强的人,即便是在战场受伤最严重的时候,也未曾流过一滴泪。
我捂着后腰,缓缓站了起来,眼神幽幽落在远处,略带杀意。
弦冥将纤阮带回魔宫时,我并不将这只粉兔放在眼里。
可如今看来,若我再不出手应对,我的夫君和孩子只怕要变成她的了。
虽然我已决定对纤阮动手,但这动手的时机需要仔细挑一挑,应选在在弦冥和凫泽不在纤阮身边的时间段。
等了两天,始终没有等到纤阮独自一人的时候。
我正打算设计将弦冥和凫泽调出魔宫,然而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当天夜里我竟在自己的寝宫里被人下了药。
这夜,连着两日躲着我的凫泽主动来到我的寝宫,为我奉茶。
他向我认错,说那日不该顶撞我。
我喝了茶,疑惑的打量眼前的小少年,还以为他是又看上了什么宝物,想求我为他找来送给纤阮。
没曾想,茶入口中,不过一息,我便浑身瘫软。
我震惊的看向眼前瞬间变了脸色的凫泽,惊疑不定道:“凫泽,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可是你亲娘!”
凫泽不理会我,而是转身向身后道:“阮阮姐,你不是听说我娘的心头血能解百毒,今天我们便取一些试一试,到底能不能解百毒。”
纤阮莲步轻移,行至我面前,明明看我的眼神中有怨毒,说出口的话却无比温柔体贴,“小泽,这不好吧。取心头血会疼,夫人怎么受得了。”
“再说,我也只是有些好奇,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凫泽冷哼道:“这点小疼算什么?当日她伸手打我,没想过我也会疼吗?”
纤阮立刻把凫泽搂到怀里,看起来心疼极了。
“可怜的小泽,若当时我在你身边,定挡在你身前,不会让你被夫人白白打一巴掌。”
凫泽委屈憋嘴,“阮阮姐,你最疼我了。但凡你想要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拿到。”
纤阮勾唇,轻柔地抚摸他的头。
凫泽的目光突然看向我,眼中竟带有一丝恨意。
他从纤阮怀中抽离,拔出匕首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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