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研发项目终究还是中断了,有嗅觉敏锐的员工在资金还有望的时候已经开始主动离职,跳槽到别的公司,断断续续的,压根不需要张文松去考虑员工的去留问题。
王邵德已经愁得吃不下饭了,引进资金是刻不容缓的事了,唯一的希望便是飞云科技集团。
下午他打算去见一面于华东,他让秘书去预约。
订了一家榕城最好的酒店、最贵的一桌席面。
媲美满汉全席,整个大圆桌就坐着两人,显得无比的突兀。
王邵德给于华东倒了一杯茅台,“感谢你赏光过来吃这顿饭。”
于华东靠在椅子上,老谋深计的样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公司遇到点困难,只不过你的新产品的市场说不准,这也是飞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各方面指针都是不错的,”王邵德有点气馁,“就差一点火候,一旦上市,飞云和融域利息五五分。”
于华东不做声,提筷夹菜,吃起饭来。
一方面在想着为公司利益考虑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王邵德的要求,一个不确定的事情,犯不着冒险,又不好直接搏了眼前人的面子。
他说,“菜不错,你觉得婚礼的宴席订这家怎么样?”
一时没反应过来,王邵德不知如何回复,过了会才说,“不错。”
“孩子们的婚礼要加快了,这样资金自然不成问题,于私,我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女婿。”
“你说得是。”王邵德讪讪地笑,这种有些要挟的意味的话,偏偏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他缺钱呢!
再说结果是一举双得,有何不好?
“虽说仓促了些,不过国庆确是个好日子,一切从简来还来得及。”
“是的。”
这连日子都定了,看出女方家真着急。
这一顿饭吃下来,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大致和前面王灿说得一样,两家的孩子尽快结婚,自然尽快得到资金扶持。
回家的路上,秘书在前开车。
王邵德在后座给王慕宁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沉默了会,王邵德才出声,“很多贵重材料缺少资金,买不到,于家的意思,国庆结婚。”
“爸,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不能太劳累,干脆把工资结了,公司关了吧,你跟我妈是该出去旅游了。”
王邵德心塞,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上进儿子,“我怎么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我一辈子的心血,哪就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弃的!”
然后放低放轻声音,试图说服电话那边的人,“于向桐不管哪方面都是合适的妻子人选,你们结婚有利无弊,你都三十多了,你想想我和你妈,难道你要我们一辈子看不到孙子吗?”
“如果你们着急,我可以和我喜欢的人结婚,一样可以抱孙子。”
“我不同意!”
“……”王慕宁听着他爸明显上升的声音和怒气,他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那个时候他在健身房,电话挂断后隐隐有说不清的不安充斥心头,跑了半小时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接到夏映涓的电话,他刚好把私人物品从存取箱拿出来,手机来电响了,他向右一滑,传过来他妈抽泣而破碎的声音。
“你爸……出了车祸,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我……”然后是止不住的哭泣。
王慕宁一愣,如坠冰窟,动弹不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他完全没有感觉,愣了十几秒,他嘴唇颤了颤,“爸,他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还在手术室。”
“你先别哭,没事的,我就过来。”他慌乱地关上衣柜,捡起地上的物品,手指不住地颤抖。
他跑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年轻男人,来不及道歉,他快速地离开。
后面是年轻男人的抱怨,“什么素质,没长眼吗?”
王慕宁赶到医院,夏映涓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外,用丝巾擦着眼角蓄满的泪水。
“是什么情况?”他极力保持冷静,说出来的话都是沙哑低沉的。
“伤到头部,说是脑部有出血……你爸还在手术室里,秘书已经做完手术,回到病房。”夏映涓断断续续的哽咽着,“你爸年纪大……不比年轻人。”
王慕宁扶她的手臂,让她坐在椅子上,他看了眼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妈,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夏映涓闭上眼睛,疲倦无力地靠在儿子身上,现在只有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有他在,心里至少有一点底。
王慕宁坐在那,表情凝重,想的都是车祸现场的事,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低概率的事会发生在他家人身上,是当时他挂了电话后的事,因为父亲生气的缘故,还只是意外?
秘书开车,应该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或者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原因,他不由的胡乱猜测,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悲哀。
过了很久,才有医生出来,呼叫王邵德的家属,他连忙起身过去,夏映涓跟在他身后。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病情还不稳定,要转入重症监护室治疗,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要一段时间恢复。”
夏映涓忍不住又在抹眼泪,她一生中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心理脆弱,比不得常人坚强。
“会有生命危险吗?”他喉咙发涩,盯着眼前的医生,仿佛能给他巨大的希望。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官方的留下这句话,不再做过多的解释,便转身回到手术室。
只余有些发晕的母亲紧握着他的手臂以及内心悲痛的他,一时踌躇,站在原地。他移动脚步,打算扶他母亲坐回椅子上缓缓。
突然有电话响起,夏映涓呆了几秒,才反应是自己的**,拿出手机,是陌生的座机。
王慕宁接过母亲手上的电话,那边介绍是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告知家属,要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带过去,再是保持电话畅通,医院可能随时会打电话通知病情,每天上午十一点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便提议,“妈,我送你回去,这儿没别的事,爸已经住进监护室,有护士照顾,明天我们再过来看爸。”
夏映涓虚弱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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