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歌杀害顾容容未遂一案,现判处夏汐歌有期徒刑四年,立即执行。”
法槌落下,夏汐歌被狱警从被告台上提起,押送往监狱。
拖拉着锁链走出法庭,男人长长地影子映到脚下,夏汐歌抬起头,薄宴一身矜贵,正站在她的不远处,满眼恨意地看着她。
“夏汐歌,四年,便宜你了。”
时隔十天,这是薄宴第一回见她,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冷得伤人。
“我没有……”夏汐歌沙哑地开口,“阿晏……顾容容她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
“别这么叫我。嫂子!”薄宴目光寒冷。
夏汐歌浑身一抖,血色全失去,颤抖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两年前,她本该和他订婚,可就在订婚前夜,她突然宣布嫁给了他的大哥薄南城,这对他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夏汐歌,你真是不要脸!大哥死了,你竟然爬上了我的床,然后,想杀害容容,做完大少奶奶继续做二少奶奶!”
薄宴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双目里的怒火快要喷薄而出。
“你贪心,可容容却什么错都没有,二十七刀,你竟然扎了她二十七刀!夏汐歌,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二十七刀……
夏汐歌嘴唇苍白。
她记得,那天是薄宴订婚的前一天,她因为伤心喝了酒,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薄宴的床上,满床狼藉。薄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伤心之下跑出去喝酒,醒来后,便看见了倒地的顾容容,满身是血……
“阿宴,我没有……”
夏汐歌睫毛打着抖,但她根本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是无措地摇着头。
薄宴看着她,注视着她长发下那张因为被拘禁而消瘦的精致脸蛋,眼神一点点低沉,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她脸上来回滚动。
“容容的脸毁了,你的,怎么还能好好的?”
夏汐歌僵硬地抬起头,薄宴俯视着她,像是个邪恶的撒旦。
“容容失去了一切,夏汐歌,你也应该失去一切……”
薄宴对两个狱警道:“好好照顾她。”
女狱警点头,夏歌还在为他的话呆愣,等薄宴迈开双腿从她身边走过,夏汐歌惶恐地回头,猛烈地挣扎着想去拉他:“薄宴!薄宴,我家人什么错都没有,你说是我杀了顾容容,我认,薄宴,求你放过他们,薄宴——”
入狱的一个星期后,夏汐歌知道了夏家破产,她哥哥跳楼,大嫂自杀的消息。
她家破人亡。
女子监狱里的一个刺头犯人看她不顺眼,拿着刀,狠狠地划了她的脸,监狱里因此一片骚乱,可夏汐歌却掉不下一滴泪。
她木然地像个破布娃娃,任着伤口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薄宴不相信她,现在哥哥也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夏汐歌空洞洞地双眼望着对面犯人手里那把染血的刀,垂头摸了下肚子,三秒后,迎面撞了上去。
……
七月,盛日炎炎,蝉鸣不绝。
站在监狱的铁门后,夏汐歌用手挡着太阳,看着这片时隔四年后见到的碧蓝色天空,恍如隔世。
四年牢狱之灾,曾经整个湘宁最顶尖的名媛夏汐歌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毁容,脸色苍白,满头枯黄的瘦弱女人。
夏汐歌无处可去,便去投靠了当时的狱友陈安,陈安开了一家**商店。
情热百货商店。
夏汐歌挑开塑料帘子,狭窄的空间里除了货架居然还有一张长躺椅,她小声向里面男人问道:“请问陈安在吗……”
男人从电脑中抬起头,看向夏汐歌。
夏汐歌低下头,用半片头发挡住了脸上的伤疤,嘴里懦嗫道:“我想见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