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夕端着牛奶，随手翻了两页。
是一份协议书，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归属问题的。
她瞟了眼还站在一旁的管家，“我先看看。”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拿着协议书走到了客厅里，随手一扔，打开了电视。
管家严肃着脸走出来，江晨夕随口吩咐，“对了，帮我准备几套衣服。”
管家在客厅里站定两秒，然后就离开了。
江晨夕随意的转换电视台，蓦然看到一则新闻。
“……昨日顾墨霆与宋沫沫的订婚宴上，宋小姐突发奇想，跟未婚夫顾先生一起‘逃婚’，两人躲到海洋公园约会，直到订婚宴快要结束时，才现身婚宴现场……”
江晨夕看着屏幕上，宋沫沫依偎在顾墨霆身上，娇羞着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冷冷地发笑。
她关掉电视机，拿起茶几上的协议书。
一二三四罗列了许多条款，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这几个月她必须留在顾公馆养胎，孩子生下以后，如果是顾家的，那么宋沫沫才是孩子的母亲，而她，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然后，滚蛋。
江晨夕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栏上，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倒是要看看，宋沫沫知道这个孩子后，还会不会继续扮演乖乖女的形象。
江晨夕扔下笔没多久，佣人就过来了，“江小姐，您的衣服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卧室旁边的试衣间里。”
这么周到。
江晨夕回到楼上，没有客气地打开试衣间，里面果然挂着一排排的衣服，每一件的挂牌都还没有摘。
她挑了一件换上，提着包包出门。
佣人刘妈追过来，“江小姐，先生吩咐过，希望您尽量不要出门。”
江晨夕转过身，笑了，“闷在家里，对胎儿好像不太好。”
“这，一会林医生还会过来给您检查身体。”
“那就换个时间，让他改天再来。”江晨夕毫不在意地说。
“那，安排司机送您？”
“不用了。”
刘妈拦不住，只能看着她离开。
离开顾公馆，江晨夕搭上计程车，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约定的茶餐厅。
顾公馆跟其他别墅不一样，这栋有点历史价值的建筑，不管城市怎么改建扩建，都撼动不了它半分，隐在市中心的深处，闹中取静，交通又十分便利。
“晨晨，这里。”
刚走进茶餐厅，好友白灵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她挥手。
江晨夕微笑地走过去，白灵一下子就扑过去，将她抱住。
两人拥抱了一会才分开。
白灵嗔怪地说，“你要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去接你，真不够意思。”
江晨夕笑着坐下，服务员过来询问要点什么。
她只要了杯温开水。
白灵拿着菜单，“你这么喝这个，这里出了一种奶茶，味道不错，要不要点一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奶茶。”
江晨夕摇摇头，“不用了。”
白灵自己点了一杯，服务员离开后，她就长长叹了口气。
“你瘦了好多，你是不是都没吃东西啊。”
白灵脱口想问在精神病院里，是不是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旋即又想着不是废话吗，这种问题就不该问。
话到嘴边就转移了话题，“晨晨，要不你搬来我这边住吧，或者，我搬去你哪住？”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白灵眼睛发亮，“等下我们就去搬家。”
江晨夕笑了笑，感慨好友一点都没变，性格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我现在，住在顾公馆。”
“什么？”白灵瞪起眼睛，“你又去找那个渣男了！？”
江晨夕点头，又扔下一个炸弹，“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白灵倒抽了一口冷气，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评价这件事了。
“是他，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好了，我找你来是想问问，我爸现在在哪家医院，你之前说他生病了……”
白灵有些愧疚，“晨晨，我跟你说，你不要生气啊。”
“其实，你爸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就…就想不开，跳楼自杀……不过没事……”
白灵见江晨夕脸色发白，连忙说，“没事，你爸在医院，虽然一直没醒，但医生说只要有好的条件，还是有希望能醒过来的……那时候你刚进医院，身体又不好我就，就没有敢跟你说实话……”
白灵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都没敢说出精神病院这几个字，用了更委婉的表达方式，生怕江晨夕一个受不住会晕倒。
她知道好友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
江晨夕眼里含着水雾，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谢谢你，这两年都是你在照顾我爸吧。”
白灵点点头，“伯父现在，身体还可以啦……”
“我想去看看他。”
江晨夕将眼泪忍了回去，餐厅里的客人不少，她不想在这种地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