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半呼唤
刚才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大家几乎都被吓傻了眼。
就这样沉寂了片刻之后,我爹在那里大吼了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
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村长也不敢浪费时间,马上让他们家的人一起过来帮忙。
我们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棵巨大的树给那挪开了。
顷刻之间,我感觉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
而那大树之下,也早已经看不见二叔的踪迹,只留下了一片血红。
这并不是简单的血迹,而是被压碎的二叔。
那棵大树实在是太沉了,二叔的血肉都被压成了泥。
那片红色之上,我还能看见点点苍白,那正是二叔的骸骨。
“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想把二叔从地上拉起来。
可这时候我才发现,二叔碎的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没法收拢尸体。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眼泪鼻涕不停的往下流。
而村长带来的那些家伙,早就已经恶心的吐了一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呼唤。
虽然听的不清楚,但我确定是二叔的声音。
找了一圈,我突然发现那声音似乎是从树干上传出来的。
当我跑到树干的另一端,突然发现上边粘着一张红色的脸。
那张脸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但是从面部轮阔来看,绝对是二叔没错。
一定是刚才的撞击太过剧烈,才把二叔的脸黏在上边。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二叔虽然已经尸骨无存,但我也不能让他的脸留在树上。
此时我只能强忍着恶心,想把二叔的脸皮从树上揭下来。
可就在我碰到二叔脸皮的一刹那,我却发现他的脸皮抖动了一下。
二叔的脸皮上残留着一丝血肉,上边都神经似乎还没有完全死掉,抽搐一下也正常。
但是片刻之后,二叔的嘴角居然挂起了一丝笑,看起来是如此狰狞恐怖!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啊的一声叫,之后就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我感觉面前一直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走。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体型上我能认出,那绝对是二叔没错。
我在后边不停的呼唤着,但他始终没有理我。
难道他还在怪我,刚才没有想办法救他吗......
我的心里非常难过,不知道这样昏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人在旁边拍我的脸。
“成林哥,成林哥,醒醒啊!”
我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旁边出现了一张有些稚嫩的脸。
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发小二驴子。
“我爹呢?你怎么在这?”我揉揉脑袋说道。
“成林哥,你之前昏迷了,你爹让我过来照顾你。
你现在好点了没有,要不要我拿点水给你喝?”
我现在哪有心思喝水呀?我连忙用手撑起身子,朝着外边看了看。
此时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院子外边儿一大群人正在忙活着。
而我爹正站在正中央,似乎是在指挥着他们工作。
“二叔的事怎么处理了?”我皱着眉头问他。
“不太清楚,不过你爹说你二叔现在这种样子,根本没有办法下葬,只能立个衣冠冢了。”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不到我二叔这样的老好人,最后居然落得这般下场。
我多希望被大树压死的是我,至少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稍微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之后,我让二驴子慢慢的把我扶到了外边。
刚到门外,我突然又被吓了一跳。
爷爷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不知道谁送来了些纸人纸马,堆的到处都是。
纸人纸马我见过的多了,可是这些纸人纸马,看着可是有些吓人。
他们的做工非常精细,而且鼻子眼睛都画得异常逼真。
只是他们的肤色太过苍白,特别是脸颊上的两团腮红,再加上黑洞洞的眼睛,看得我心怦怦直跳。
更糟糕的是,其中有一个纸人,不知为何感觉长得有些像二叔。
而且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简直就和二叔挂在树上的脸一模一样。
我正看着那个纸人发抖,不过我爹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怎么样成林,舒服点了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那边的纸人问了一句。
“爹啊,那个纸人有怎么点儿像二叔?”
我这么一问,我爹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驴子没有告诉你吗,你二叔的尸体实在是太碎了,根本没有办法下葬,只能想办法立个衣冠冢。
可是光陪葬几件衣服,我又怕你二叔入不了轮回。
所以我直接找了最好的扎彩师傅,给你二叔做了个纸人替身。
一会儿再把你二叔的衣服套在纸身上,勉勉强强把他葬了吧。”
我爹的想法是好的,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感觉那么别扭。
我本来想在旁边帮帮忙,可是每次看到二叔的纸人之后,都感觉背后汗毛直竖。
二驴子看我实在有些难受,就把我扶回房间休息。
晚上的时候,这家伙还拿来了一瓶白酒,想给我来个借酒浇愁。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在村子里都没有什么朋友。
只有二驴子跟我贴心,算是真正的哥们儿。
我这几天实在过得太压抑,没过多大一会儿,这一瓶酒就都灌了进去。
我和二驴子倒头就睡,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忧愁。
就这样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见窗子外边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外边起风了,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我却感觉有人在呼唤着我。
“大侄子,大侄子,你醒醒啊!”
听见这声音,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声音绝对是二叔没错。
都说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居然真的梦到二叔了。
我一个猛子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窗口正露着一个人影。
我慢慢的拉开窗帘,本来以为可以再见二叔一面。
可是当窗帘拉开之后,我却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站在窗外的哪是二叔?而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纸人!脑袋上还挂着二叔那张血淋淋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