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庭哥喝多了,麻烦您来接他一下呗,我家里有点急事,得先撤了,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你了哈。”
电话打来的时候,温尔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晚饭。
初春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下午还暖和的天气,到了傍晚又刮起了凉风。
温尔伸手将跟前开着的窗户关小了些,盯着地址皱了皱眉,翻炒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住了。
等锅里的水烧没,滋滋啦啦响起来的时候,温尔这才快速回过神,关掉了炉灶。
又是‘纸醉金迷’?
“好,我马上过去。”温尔回了林洵的消息,换掉衣服,裹了件外套出门。
为了上班方便,靳庭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二层独栋小公寓。
房子不大,只有两百平,所以也没请太多佣人,家里只有一个阿姨。
靳庭喜欢吃温尔做的饭,所以只要温尔有空,大多数时候都会亲力亲为。
在外人眼里,温尔贤惠懂事,靳庭细心体贴,两人之间总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氛,一直是圈内公认的模范情侣。
纸醉金迷。
温尔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男士外套,一路找到了林洵给她发的包厢。
等她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没人了,只剩靳庭坐在沙发上。
男人一身西装白衬衫,衬衫最顶端的纽扣被解开了两颗,长袖挽起了半截,左手腕上的奢侈名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熠熠的光。
听到声音,闭着眼的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见是温尔,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
一阵浓烈的酒气洒在温尔脸庞,女孩侧了侧脸躲开,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喝这么多。”
温尔将衣服给他披上,用力搀扶起他。
男人喝了不少,脚步虚浮的靠在温尔身上,刚扶靳庭站起来的时候,温尔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好在旁边有个桌子让她靠了一下。
“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前几天刚胃穿孔进了医院,还不长记性。”
温尔没忍住唠叨了几句,靳庭一直皱着眉,抬手挥了挥,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温尔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温尔有些瘦弱,被靳庭压着更显得弱小,她搀扶着男人一路走得摇摇晃晃,半路还撞到了别人,温尔连忙道歉。
男人摆了摆手,脚步有些匆忙,好像正跟手机那头的人聊着什么要紧的事,不经意间抬眸,恰好对上了温尔的目光,脚步一下顿住了。
“喂?**,您在听吗**?”
手机里传来微弱的呼喊声,男人道了声‘抱歉’后挂断了电话,目光在她和靳庭之间短暂游移了片刻,温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啊?”温尔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非但不计较,反而如此热心。
“不用了,谢谢您,您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再联系我。”
温尔一手扶着靳庭,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塞给席清寒。
席清寒看她一个人摇摇晃晃,没多说什么,走上前接过了靳庭:“我来吧,正好我也出去,顺路。”
席清寒是个行动派,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
遇到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好心,温尔本该十分戒备,奈何席清寒周遭气场矜贵,面容温雅清俊,实在难以将他与坏人挂钩。
温尔小步跟了上去,道过谢后一直在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
被陌生人搀扶的靳庭一开始挣扎了一下,但喝的实在有点多,所有的动作都被席清寒稳稳压住了。
温尔的车就停在‘纸醉金迷’门口不远处的停车位上。
温尔一路小跑提前打开后座车门,刚折返回去扶靳庭,就见男人抓着席清寒吐了一身。
温尔瞳孔地震,连忙从车上拿出抽纸跑到席清寒跟前,擦着他衣服上的秽物,连声道歉。
席清寒额头青筋跳了又跳,忍了好久,还是看在温尔的面子上,才没将靳庭扔出去。
温尔满脸尴尬,赶紧搀扶着靳庭将他塞进后车座。
“不好意思先生,我男朋友喝的有点多,衣服我帮您洗好,然后再照价赔您一件新的可以吗?实在不好意思。”
刚才撞了人家不说,现在靳庭又吐了人家一身,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尔拿着纸巾帮席清寒收拾衣服,洁癖严重的席清寒强忍着脱下外套,接过温尔手里的纸巾,擦了擦衬衣。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不需要赔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席清寒。”
席清寒?
好耳熟的名字。
没多想,温尔连忙点头:“好的席先生,我叫温尔,衣服我先收着,回头洗好了我还给您。对了,怎么联系您呢?”
“稍等。”席清寒从皮夹里拿出名片,又从口袋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上面添了一串数字。
“名片上的是工作号,联系不到我就打下面那个,那个是私号。”
温尔接过名片,垂眸看去。
席氏总裁?
女孩略显惊讶,终于知道刚才的熟悉感来自哪儿了。
席氏和靳氏不同,靳氏是靳庭白手起家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是商界的后起之秀。
虽然一度被业内大佬提名夸赞,但毕竟是无资源无背景的民营企业,跟席氏这种百年家族企业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甚至连一起提名的资格都没有。
八年前席清寒接手席氏后开始进军各大行业,成绩屡屡破新,一直是商界领军的存在。
席家更是京城正宗的豪门大家,席清寒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京城太子爷。
她一直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和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
她以为像席清寒这样地位的人会高冷自负,睥睨众生,却没想到,他教养极好,温和又谦逊,甚至连私人号码这么私密的东西都给她了。
见温尔出神,席清寒伸出手在温尔跟前晃了晃:“温**?”
“在。”温尔回神应道,“那我就不耽误席先生时间了,您忙,衣服洗好了我再联系您。”
席清寒点头:“好,慢走。”
目送温尔开车离开,席清寒一直绷紧的神情终于龟裂,立马掏出手机打去电话。
“小杨,‘纸醉金迷’门口,带件新衣服过来。”
南岸公寓。
温尔停好车,扶着靳庭进了客厅。
张妈见状连忙跑过来扶,见靳庭喝的烂醉,衣服上还有吐的痕迹,便主动提出帮他收拾。
“不用了张妈,我来吧,您帮我煮碗醒酒汤端上来。”
“好。”张妈应声,先和温尔一起将靳庭扶进卧室后,才返回厨房去做醒酒汤。
卧室里。
温尔将靳庭的外套脱下丢进了洗衣篓,正要帮他换里面衬衣的时候,突然在衬衣的内领处看到了一抹红色的印记。
温尔将领子翻过来,确认那抹印记是口红印。
甚至脖子上还有残留的红痕。
温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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