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留下风吹过窗户发出的碰撞声，以及不知道是谁的，紊乱的心跳声。
裴述的目光还停留在慕清的唇上，他能看见慕清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
嘴唇因用力而发白过后，又迅速的充血变得红润。
裴述缓慢地倾身靠近，他右手撑在床沿，半环抱的姿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
直到温热的呼吸交汇，空气中淡淡的木质香味闯进她的鼻腔，慕清才慢半拍的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抵在身前，往后靠了靠。
这种带着拒绝意味的动作让裴述有些受伤，他没再靠近，却也没后退，只是就这么看着她。
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了，慕清甚至能在裴述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裴述垂下眼，连同那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一起掩进深处。
慕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但预想之中的吻却没有落下。
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耳廓。
裴述俯身绕过慕清，拿起她身后的毯子，又将毯子盖在慕清肩上，在她身前拉好，裹紧。
随后裴述起身离远了些，才对慕清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现在给我答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改天再说。”
先前屏住的呼吸在此刻慢慢缓了过来，慕清松开攥紧被子的手时，才发现出了一手的汗。
她缓了下神，才开口应了声“嗯”。
得到回应后，裴述却没再说话，他默默地看了慕清一会，转身朝门外走去。
直到走到门前，他才回过头，对慕清说了句“晚安”。
随着“咔哒”一声，先前留出的缝隙被裴述关上。
客厅微弱的光线消失，屋内彻底漆黑一片。
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松懈，慕清仰头倒在了床上，随后拉过身上披着的毯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黑暗中传出一声叹息。
……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上，淌水的发梢浸湿了睡衣领口。
慕清歪过头，把湿发拢在一块，拿过一旁的毛巾将尚在滴水的发丝擦干。
她打开门，就看见裴述靠在浴室门口的墙边。
慕清吓了一跳，惊呼声被她止在喉咙里，她微微瞪着眼看向裴述：“你，你在这里干嘛？”
裴述视线在她未扣好的睡衣领口停留一秒，又不自然地移开。
他看向床头边的桌子，微微仰了仰下巴：“我煮了碗面，本来想来叫你吃东西，但是你在洗澡。”
眼前仿佛还残留着微微露出的曲线，裴述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口道：“你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血糖值很低……”
浴室里的甜腻香气开始向外溢出，裴述说话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你现在洗澡很可能会头晕，我不放心。”
耳际的红晕却迅速蔓延开来：“先吃点东西吧。”
“我先吹个头发。”慕清摇了摇头。
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沾湿了身前的一小片衣料。
慕清刚准备绕过他去拿吹风机，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裴述掌心炽热的温度传来，带着细微的薄茧指腹擦过皮肤，带起一小片痒意。
“我帮你吹。”
“不用，我可以自己吹。”
“我帮你吹。”
裴述又重复了一遍，在慕清打算再一次拒绝的时候，抬手搭上她睡衣领口未扣好的衣扣。
一共两颗，他垂着眼，将其全部扣好，而后抬眼对着慕清又开口说了一遍：“我帮你吹。”
“……噢。”
裴述拿好吹风机，插上电源，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慕清：“过来。”
慕清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在镜子前站好。
吹风机的呼呼声在浴室内响起。
透过镜子，她可以看见裴述认真的神情。
吹风机被他拿的远，吹在头上也不会很烫。
指腹时不时的擦过她的头皮，将发丝带起又落下。
照顾与被照顾的身份发生转换，慕清还有些不太习惯。
浴室的灯光柔和，照在他的黑发上，映着浅淡的光晕。
细长的睫毛垂着，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发丝，神情认真，动作温柔，好像帮她吹头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清看着看着，视线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落在那红润的嘴唇上，让她想起刚刚的事。
慕清顿时觉得吹风机的暖风，吹得她有些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下唇，正想移开目光，却不想下一秒裴述就掀起了眼皮，对着镜子里的她看了过来。
裴述张了张口，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燥意越发明显，慕清摇了摇头。
裴述没在深究，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便重新低下头梳理她的头发。
“好了。”裴述关掉吹风机，另一只手将她鬓角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手指触及耳廓，裴述感受到她略微偏高的体温轻声道：“去吃东西吧。”
慕清走回床前，看着床头边上的面问他：“是你自己做的？”
“嗯，应该有些坨了，我再给你重新煮一碗。”
裴述说着便想将面端走，却被慕清抬手拦下：“没关系，我饿了，再煮一碗还要等。”
“那凉了，我帮你热了热。”
“好。”慕清朝他笑了笑。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裴述将面从里面端出。
随后他又拿了双筷子放在上面，端给慕清：“你尝尝，应该不怎么好吃了，已经坨了，真的不用我重新再煮一碗吗？”
“没事。”
慕清拿起筷子，在裴述的注视下吃了一口。
面已经泡的有些发软了，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慕清又继续吃了好几口，才在裴述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好吃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你是不是也没吃东西？”慕清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他。
“吃过了。”裴述笑了笑，随后又沉默下来。
一直到慕清将面吃完，他也没开口说话，只沉默的将碗收拾好，拿进厨房。
在慕清开门准备进卧室时，他才上前拉住慕清的手腕，顺着力道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裴述抬手覆上慕清的后背，把她往怀里按，将酝酿好的话说出口：“前面我没解释完的事情，你现在还想听吗？”
“给我个机会好吗？”裴述的声音越变越小，“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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