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你想我放过你?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啊。
不过也对,你毕竟坐了三年牢,我也有责任的。
可你要是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该怎么好好补偿你?”
叶妤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听到这句话,吓得往后一退,右手也从他的衣袖上松开。
她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想从他身边的缝隙中插过去。
可他却侧身挡住,并且向前走了一步。
叶妤被他逼的缩在桌角的边上,她侧头,不敢说一句话了。
“你终于知道害怕了。”
宋修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想起了三年前审判的时候,她满脸都是倔强,和现在是判若两人。
叶妤很想要来一句,还不是给你害的。
但她始终没敢说出来。
其实,他还是有些改变的。
变得更冷酷无情,更没有一丝人情味。
“叶妤,谁让你笨呢?你做事都不知道清尾的吗?怎么偏偏让人抓住了把柄呢?不然,你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说是不是?”
叶妤已经放弃解释。
当初,倪恩的家人死咬着她不放。呈堂供证无一不是指向她。
他低头,扫了眼刚刚被她抓住的衬衫,眼神的厌恶不减。
女人咬牙切齿,“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闭嘴,吵死了。你之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现在和我共处一室就这么不情愿?”
叶妤扯出一抹苍凉的笑,抬起头反问一句,“你不是一直都很反感我喜欢你吗?”
宋修衍有些危险地凑近她,不明意味地说:“你刚才的笑得很漂亮,再笑一下。”
漂亮?
叶妤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面的讽刺之意,僵硬地说:“我对着你,可真是笑不出来。”
宋修衍不怒反笑,问:“怎么说?现在很讨厌我?”
叶妤沉默不语。
“讨厌就直说,毕竟我那么对你,是吧?不过,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叶妤听了这话再一次内心被牵动。
每当这个人说起那些事情,似乎这一下才有了从前她的一点影子。
于是,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屑地说了一句:“我哪敢啊?不过宋先生这么问了,我也不能逆了你的意吧。是,我讨厌你,而且是非常讨厌。”
他果然毫不动容,真的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再次靠近她。
叶妤说完就后悔了,是不是自己激怒了他?
叶妤被逼的又后退一步,紧张地走上前去拉门,却被他一手抓住。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问:“宋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我就先走了。”
“别那么急着走啊叶大小姐,那么久没见了,我还真的找你有事了。”
“什么事?”
“我想让你更讨厌我一点。”
宋修衍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怒。
他一直盯着她,叶妤侧着脸不去看他,她真是害怕他又想要用什么手段玩她。
面对宋修衍,她就算是对他不再心动,也难说心底深处那份被她的封存的感情,会不会再现。
叶妤自知,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光彩了,她这个丑样子真是恶心。
场面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也可以跪下来求你,别再找我麻烦了,我知道怕了,还不行吗!”女人突然抱头大叫。
真是吵死了!叶妤说的话她不烦,宋修衍听的都烦死了。
她被宋修衍拽着走,腿脚不方便,免不了磕磕碰碰,那人就像是对她厌恶无比一样,都只是抓着她的一处衣角。
叶妤几次摇摇晃晃要摔倒。而宋修衍根本就是懒得管身后的女人。
突然,叶妤疯了一样挣脱开宋修衍,门已经被锁住了,她便进了独立的洗手间,反锁上门。
看着叶妤的举动,宋修衍只觉得可笑。
这里可是七层,这个女人想离开的话,难不成还能从这里跳下去?
叶妤靠着门,转过身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仪容镜中的自己,一瞬间恍惚——面色苍白,可见她刚刚真的被宋修衍给吓得不轻。
她盯着工作服里面穿着厚旧的外套,这让消瘦的她显得异常臃肿。
算了,不想了。
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试图遮掩住自己的伤疤,她的短发都凌乱了。
她在他面前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好!
门外,宋修衍没有任何动静。
他坐回沙发上,点燃一支又一支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五分钟后……
他问:“你出不出来?”
没人回应。
“滚出来。”
这下子,叶妤这才乖乖听话,慢吞吞地开了门。
叶妤扯起一抹微笑,说:“宋先生是有什么吩咐?”
宋修衍倏地站了起来,将她带回了洗手间。
叶妤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只手狠狠拽到水池边。
站在她身后的宋修衍拧开水龙头,叶妤惊恐地睁大眼睛,宋修衍是不是想要让她溺水淹死!
“别……不,不要,我求你了,我不想死,咳咳咳......”
宋修衍听着她的求饶声,咳嗽声和哗啦啦的流水声夹杂在一起,听的更加心烦意乱。
“宋......咳咳咳咳宋先生,我错,我知道错了,咳咳咳......
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真的,我知道错了……求你了!”
而那人,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终于,他松开按着她的头的那只手,叶妤长呼一口气。
得以呼气以后,叶妤慌乱地扶着大理石洗手台,生怕又呛水。
她此刻看起来真的狼狈不已。
这时,叶妤忽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镜子里一头短发凌乱不堪,面无血色的女人,简直惨白如鬼!
脸上残留的水,就这么在脸颊流下来的,看的一瞬恍惚。
她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下意识避开,又直接看到了镜子里的宋修衍。
“倪恩出事,是因为火灾。叶妤,你想不想试一试溺水的滋味?”他又一把抓起她的短发,一字一句地说。
果然,他就是要整她。
说完,他又毫不留情地把她整个脑袋按到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