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带着陈野找了一家附近的小餐馆,还叫了一个包厢,点了一些不咸、汤水也不多的饭菜。
当热乎乎的饭菜摆放到面前,陈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刚刚决定和沈清欢过来,他没想让沈清欢这么破费的。
沈清欢失笑,“吃吧,我毕业后也好久没来这家餐馆吃饭了,主要是我想吃一吃饭馆的菜。”
“嗯。”
陈野动筷子。
心里想着考试完了,他要去打暑假工,然后再请回来,给钱沈清欢肯定是不要的。
两个人一起吃饭,陈野总会情不自禁的抬眸,瞥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清欢。
沈清欢抬起的天鹅颈白皙优雅,精致的下巴线条分明,一双好看的杏眼眼角有自然的桃红色,看上去十分的娇媚。
包厢内的空调带出冷风,从沈清欢身上拂过,将她身体的清香带到整个包厢。
陈野看着沈清欢总是细细的咀嚼,脸上有些红。
别说和沈清欢这种完美无瑕的女孩子,他根本就就没有和女孩子单独一起吃过饭。
本来还快速扒拉着饭菜的陈野不由的放慢速度,十分拘谨,脸颊烫烫的。
沈清欢夹了一块青菜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后,咽下,抬眸,看到陈野这样,眉头一皱。
再看空调的温度,小小的包厢开26度是很适宜的。
甚至对于她来说,还有些冷。
“你热?”
“没...”
陈野低下眸子,脸更烫了。
红晕蔓延到脖颈,看的沈清欢有些惊诧。
忽的想起什么,沈清欢失笑,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轻笑着说:“都是一个小区的,你别害羞,之前不是还叫我小姨吗?”
陈野腼腆的笑笑。
一顿饭吃的陈野面红耳赤。
下午考试是两点开始,饭后沈清欢也没有走,而是让陈野在桌子上简单趴一会儿,醒了之后再看看知识点,然后就该去考点了。
陈野点点头。
往常他一趴下就能睡着,今天他怎么也睡不着。
将脸埋在双臂中,陈野从缝隙中偷看沈清欢。
中午了,沈清欢也挺困的,她打了一个哈欠,刹那间露出的妖娆曲线让陈野整个人燥热。
随后,沈清欢一脸慵懒的用右臂撑在桌面上。
半个下巴被左手撑住,闭目小憩。
包间安静下来。
沈清欢的呼吸声绵长,整个人娴静无比,头发因为这个姿势而垂落在右侧,右半张俏脸若隐若现。
陈野这才发现,沈清欢的右手腕上,还戴着一款被青白色和田玉小珠子串成的手链。
手链中间,一朵金色的莲花盛开,让清雅温润的和田玉手串多了一些富贵感。
也衬的沈清欢本就白皙的手腕,更加的白皙纤细。
陈野想到王昌龄的那首《西宫秋怨》,里面有两句诗刚刚好形容沈清欢这时给他的感觉: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可陈野又觉得拿这两句来形容沈清欢有些太艳了,不由的又想到“沈清欢”的名字上。
应该是苏轼那首《浣溪沙》,“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上午刚高强度用了脑子,现在又想了这么多,困意袭来,陈野再也想不动了。
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还有十分钟十二点整,便埋头睡去。
梦里,他见到了清欢小姨。
那时的他正坐在考场上,清欢小姨戴着监考老师的工作证,抱着卷子走了进来。
他呆住了。
然后便听到清欢小姨皱着眉头,一直在叫他。
“陈野?陈野?”
“啊?”
陈野惊醒。
扭头,沈清欢正站在自己身边,略微弯着腰,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摇晃着他。
碎花裙V字的领口因为她的弯腰而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凹陷下去的锁骨我上,沾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碎发。
俏脸清冷,杏眼娇媚,又冷又艳。
陈野看呆了。
见他醒来,沈清欢柔声道:“已经十二点半了,你要不要看会儿书?”
“啊?哦哦!”
自觉看了不该看的陈野急忙转头,红着脸从包里拿出记录着理综核心公式的小册子。
他理综不好,越看越认真,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沈清欢失笑,从包里掏出一本黄皮的书看了起来。
陈野扫了一眼封皮,写着“西方经济学”,还在中考的他肃然起敬。
太牛逼了。
下午,沈清欢让他考完直接回家。
陈野一听,就知道沈清欢是在说下午她不会等他了。
下午两点钟。
监考老师让考生看了一下装着考卷的袋子,确认无损后打开,分发试卷。
陈野看着理综卷子,只觉得头大,整个人发麻。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到了考文综的时候,陈野一看都是他会的,又松了一口气,考理综的压抑感退去。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六点五十。
陈野被拥挤着出了校门。
一天的试考下来,他晕晕乎乎的。
到了校门口,陈野期待的扫视人群,那抹清冷的身影没有出现。
等了足足十分钟,陈野步行往家里走。
路上,陈野的心沉着。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剪了大门的锁,又从开锁师傅那边拿了一把新锁锁住。
裤兜里,新锁带的那三把钥匙“叮当叮当”的。
中午光想着不能回家,却忘记了,他不回家,母亲和大他三岁的哥哥也进不了家门。
晚上回去,应该少不了挨一顿打。
想到这里,陈野走的越来越慢,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他走了半个小时。
最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二纺家属院。
还没走几步,陈野耳边便听到了母亲的叫骂声。
“哪个龟孙子把我家门锁撬了换了!”
“别让老娘逮住你!”
“让我逮住,我非要把你家砸了不可!”
“天杀的!还不留钥匙,大热天的,热到我家宝宝了,我跟你们一家没完!”
“陈野呢?谁见了?真好啊!我和宝宝刚出门,就敢跑出去一天不回来!”
“撬我家锁的,你就给我等着吧!等陈野那个小兔崽子回来了,看我不打的他供出来你。”
“不让你赔的倾家荡产,我就不叫王茹!敢不赔,咱们就去派出所论论啊!”
陈野拐进自家那栋的小路上,远远的,看见穿着一条红格子长裙的母亲王茹站在单元门前骂骂咧咧的。
他的哥哥陈宝又高又胖的,坐在台阶上,手上拿着雪糕在吃。
看地上的袋子,手里这个应该是第三根了。
路过单元门的居民看到王茹在骂街,见怪不怪的加快脚步,以免被泼妇缠上。
一些知道是谁开锁的大爷大妈憋着笑,没有一个人告诉王茹,是沈家视作掌上明珠的小公主开的。
王茹不是说知道了谁撬的锁就去砸人家吗?
不是说了去人家闹吗?
去呗,去沈家闹。
沈老爷子以前是二纺的厂长,小区里最德高望重,只有人巴结沈家的,他们还没见过有人去沈家闹的。
今天想开开眼界。
看看王茹这个泼妇,是不是真的撒泼起来六亲不认,谁都敢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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