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个女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未染要起身，却被裴赟则抱得更紧。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嘴唇上的破痕。

是咬得有些重了，很明显。

“裴总，你不用假装和我亲密，keepreal，OK？”

裴赟则勾唇笑了起来。

“昨晚发现你还关心我，我挺意外，也很高兴。我们没必要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好吗？”

姜未染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想探究里面的真情实感。

无果。

他这个人，仿佛一汪深潭，偶尔随风泛起温柔的涟漪，实则深不见底。

姜未染心底冷嗤一声，不相信这是他良心发现。

裴赟则捏着她的下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接受了。”

姜未染不想纠缠此事。

反正他的热情稍纵即逝，过不了多久又会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

“放开我。”

裴赟则松了手，“下午一起去派对。”

她顿了几秒，“不了，我得搜集编舞资料。”

这次，她终于挣脱了束缚。

看着她走开，裴赟则的脸色变得暗沉。

-

还没到中午，一直呆在书房里的姜未染听到裴赟则和芳姨在说话。

“赟则，不吃午饭了？”

“有事，不吃了。芳姨，你给她做些有营养的，让她多吃。”

抱她的时候，感觉又瘦了。

“你有空就多陪陪她们娘俩，她前段时间每天都加班排练，还得照顾孩子。”

“知道了。”

芳姨在裴家帮佣多年，裴赟则就是她带大的。

他爷爷去世后，芳姨来到了这个小家。

裴赟则对她一直很尊敬。

比起自己的母亲，芳姨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些。

姜未染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脑袋乱糟糟的。

陶芝一早就发来微信询问战况，得知他们没闹起来，不免失望。

“明知别人有老婆还一个劲往人身上贴，就算从小一起长大也应该有边界感吧。还有，裴赟则是有贼心吗？不知道避嫌？！”

听到这些，她的心再次动摇。

忙到下午四点多，姜未染接到了俞若歆的电话。

“姜姜，怎么没和赟则一起来呢，大家都等着你呢！”

今天是俞若歆和顾常结婚七周年的日子，包了个会所办纪念派对。

“抱歉啊歆姐，我还有工作……”

“你知道贺嫣回国了吧，这两个月赟则给她铺了不少路，还在社交场合维护过她。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应该出现一下……”

两个月，她确实不知道。

她在心底苦笑。

原来在朋友眼里，她是最糊涂的那个。

自己的老公被觊觎，还得别人一个劲提醒。

姜未染和裴赟则结婚，没办婚礼没请客，上层圈子里知道的人不多。

这些年，她还是没能很好的融进这个圈子，总显得格格不入。

他倒是不吝啬带她出入各种场合。

但在社交场合里，裴赟则不可能只顾着她。

每每见他和其他人品着酒，谈投资，谈项目，以及上次圈子里很日常、但她却很陌生的一切时，她便能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

渐渐地，她不再陪他出席，和他的朋友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

和俞若歆倒是走得近些，都为人母，有很多共同话题。

看在俞若歆的面子上，她答应了。

换了条淡蓝色法式方领连衣裙，简单化了个妆。

从梳妆台起身时，她想了想，将已经涂好的裸粉色口红擦了，换成了饱和度更高的红茶色。

-

到达会所后，姜未染先去了趟洗手间。

好久没穿高跟鞋了，脚后跟磨得很不舒服，她从包里摸出一枚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说来奇怪，裴赟则手上明明戴着婚戒，怎么从没见过他老婆露脸啊？”

“上不了台面又小家子气呗，听说是歌剧院里跳舞的。”

姜未染在隔间里，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怪不得，以裴家的家世，怎么会看上……”

“哎哎哎，你们看到贺嫣了吗，站在裴赟则身旁，都快目中无人了。”

三个女人哂笑了起来。

“跳舞那女的不就是用孩子要挟裴家嘛，要不怎么可能进得了门。这也不怪贺嫣摆姿态，毕竟是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摆在那儿。”

“也对，裴家对那女的算不错了，你看柯家老三，女人都给他生了两儿子，现在不也只是女朋友，根本转不了正。”

“谁让那女的贱，反正她只为钱，转不转正无所谓。”

“像裴赟则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和某个女人相守一生，别忘了他可是百花丛中过的浪子，没结婚前，有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待超过一个月的？”

“可他们已经结婚四年了。”

“结了可以离呀，贺嫣回来有段时间了吧，裴赟则可是带着她出席了很多重要场合的。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估计贺嫣早些年就嫁进裴家了。”

“我还挺同情那女的，普普通通的身份，一直没法进入我们这个圈子不说，现在因为道行不够，麻雀变凤凰的梦也得醒了。”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裴赟则的垂青呢。”

“做梦吧你……”

“哐……”

隔间的门被推开，姜未染走了出来。

三个女人在补妆，被响声惊扰。

“谁啊……”

本想张嘴骂人呢，却都把脏话咽了下去。

她们不约而同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肌肤胜雪、清艳出尘的女人。

她高挑纤细的身材近乎完美，连衣裙贴合着她的曲线，让加了科技的三人自惭形秽。

她们没在圈子里见过这位美女，不知是哪个公子哥的女伴。

这时，姜未染放在化妆台上的电话响起，是俞若歆打来的。

她手上有水，直接点了免提。

“歆姐。”

“姜姜，还没到吗？赟则都来好几个小时了，你这个当老婆的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呀……”

姜未染嫣然一笑，“马上就到。”

三个女人脸色一凝。

几秒钟的时间里，惊慌、尴尬、狐疑的表情在她们的脸上更迭。

姜未染瞟了她们一眼。

“在洗手间说人坏话，最好检查下隔间里有没有人。”

她的语气像冰冷的刀刃，让三人汗毛倒立。

不慌不忙地捋了捋头发，姜未染和她们擦身而过。

出了洗手间，姜未染轻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她头回听别人非议。

虽已经习惯，但心里还是免不了难受。

现在，她又多了个鸠占鹊巢的标签。

对，她是高嫁了，但她就该为有差距的身份，承担没来由的口诛笔伐吗？

-

侍者带着姜未染来到会所三楼的露台。

顾常和俞若歆都迎了过来。

“姜姜，你可来了，赟则早就坐立难安了……”

姜未染把一套Wedgwood的瓷器送给他们。

“常哥，歆姐，祝你们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她在一个多月前就收到夫妻俩的邀请。

趁在英国参加艺术交流，她买了这套瓷器，愣是从国外带了回来。

不远处，倚靠着栏杆抽烟的裴赟则看到妻子和她带来的礼物。

明明很用心的准备了，还赌气不想参加。

真是个孩子，他想。

脸上不自觉漾出了笑容。

她今天的打扮很明艳，他都快忘了妻子有这样娇俏又妩媚的一面。

“姜姜，你这礼物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

俞若歆是真的很欣赏姜未染的品味，拉着她往沙发上坐。

姜未染环视了一周，和各位熟人打过招呼。

尹励递了杯香槟，“姜姜，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给盼来了！”

他瞄了眼裴赟则，“你来之前，赟则一直板着脸，就像顾家两口子欠他钱似的。”

姜未染接过酒杯，“他对我不也是一副我欠钱不还的样子。”

大家笑了起来，发现许久未见的姜未染变了不少。

原来喜欢躲在角落里的她，也有这么诙谐的一面。

可她不是说笑。

平日裴赟则对她，基本和对公司员工没太大差别。

裴赟则坐到姜未染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的细腰。

她只很快看了一眼，拉开他的手。

他又搂了回来，甚至把她拉得贴在自己身上。

“你看看，人家夫妻两多有默契，一前一后来，穿的却是情侣装。”

裴赟则穿了件淡蓝色的刺绣休闲衬衫，和姜未染很搭。

属实是巧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默契了。

楼梯上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响。

“则哥，你带来的酒可太棒了，我提前尝了一口，你不会怪我吧……”

还没看到人影，就已经听到贺嫣兴高采烈的嗓音。

但她在见到姜未染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姜未染没看她，反而朝着她身后拿了两瓶红酒的佟霁阳摇了摇手。

佟霁阳朝他扬了扬下巴，“来啦……”

裴赟则见到一幕，狐疑地看向姜未染。

“姜姜姐……”贺嫣挤到裴赟则身旁，“好久不见呀！”

姜未染笑得很自然，“不是昨晚才见过吗，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