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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舟准备接我回家的消息传来时,我正躺在元承颐的床上。
元承颐摔了价值连城的汝窑梅瓶,让报信的人滚出去。
“你心爱的兄长终于准备接你回家了,高兴吗?”元承颐靡丽狭长的凤眼透着阴冷之意。
我打了个寒噤,拼命摇头:“不高兴,我不想回去。”
被送到边关的三年来,我几乎夜夜被元承颐折磨。
我打心底里恐惧他,害怕说错了话招致他更可怕的折辱。
元承颐修长有力的手掌掐住我脖颈,慢条斯理地问:“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里?留在本王身边?”
我下意识摇头:“奴婢不配。”
元承颐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晦暗,冷声讽刺我。
“你当然不配,本王的心上人是你姐姐顾千婷,你不过是她的低贱替身!”
顾千婷,是我苦难的源头。
被折磨了三年,可我的自尊心还在。
元承颐是敌国太子,被他当成床上禁脔,对我而言是莫大耻辱。
今夜又弄到很晚才雨收云歇。
鲛丝雾吐渐收,六幅轻纱红皱。
他抚摸我的长发和肌肤,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吟出一句南国的诗:“腰肢暗想风欺柳,粉态难忘露洗花。”
此刻他心里想的必然是顾千婷。
顾千婷美貌绝伦,号称南国第一美人。
元承颐年少时去南国游历,曾在人群中远远看过她一眼,从此对她念念不忘。
爱慕顾千婷的人数不胜数。
可她偏偏恋慕着不可能的人——我们的继兄顾朗舟。
伦理上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顾千婷思念成疾,在闺阁里练字时写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
顾朗舟,顾朗舟,顾朗舟......
满纸名字叫嚣着难掩的爱意。
不知是谁将此事捅了出去,父母大怒,要依家法处置顾千婷。
她哭得梨花带雨,突然指向人群中的我:“是顾绾鸢写的,对,其实那些字都是顾绾鸢写的,她思慕兄长却不敢承认,让我帮她掩饰。”
顾千婷自幼出众,父母非常宠爱她。
而我是府上最不起眼的二**。
被她冤枉后,父母完全不听我的解释,在祠堂里鞭打我三十下。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他们厌恶的眼神。
继兄眼中的憎恶最伤人,利剑般穿透我心。
他素来儒雅端方,是位让人如沐春风的真君子,却独独对我口出恶言。
“顾绾鸢,你让我觉得恶心。”
现在回忆起来,我胸口还是一阵刺痛。
元承颐敏感地扭过我的脸,直视我双眼:“又走神?在想什么?想顾朗舟?”
我被他说中心事,哑然失语。
“你还是忘不掉他?”元承颐大怒:“你就这么贱?天下男人这么多,你偏偏喜欢你亲生哥哥,真不要脸!”
我从未对顾朗舟过非分之想,我单纯把他当成哥哥。
三年来我解释了无数次,可没有人相信。
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他们想猎奇,想看笑话,想放肆嘲弄我。
所以我不想解释了,只是轻声提醒元承颐:“他不是我亲生兄长,是继兄,我娘是他爹的续弦,带着我和姐姐改嫁到他们家......”
怦然一声巨响,元承颐摔碎了手边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
粉晶晶的碎片融入汝窑天青色碎片,像落樱缀满水面。
“怎么?特意解释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想证明你对他的爱不算**?”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
元承颐脾气暴烈,动不动就摔东西。
今晚他尤其暴躁,满室珠沉圆折,玉碎连城。
他又将我按倒狠狠折腾,直到天明才放过我。
我身上布满他留下的痕迹,累到极点,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元承颐餍足地下了床,块垒分明的胸肌上沁满汗珠。
他抓起我的肚兜擦干身上汗,穿好衣裳头也不回的离开,开门对侍卫丢下一句话。
“送她滚,本王再也不想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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