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孟小姐,是个儿子,很可爱。”
孟初全身脱力,软软的躺在手术床上,听到这句后就彻底昏死过去。
翌日深夜。
微薄的光线透进来,洒在孟初的被角上,纵然面色苍白,也不掩明艳生辉的容貌。
她是剖腹产,小腹上还有刀口,一动就疼得她浑身发颤,生下孩子后一直睡得很不安稳。
此刻医院长廊外,忽然出现一行人。
纪白在门口停下,恭敬的对旁边身影颀长的男人道:“先生,就是这里。”
贺戎幽暗的眼眸瞥了一眼病房透明窗口,病房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打开墙壁上的小壁灯。
贺戎长臂一伸,拉了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将外套随意地搭在身后的椅子上。
淡淡的看着,刚刚给他生下孩子的女人。
病床上孟初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了下眼睛,本来就不舒服,睡得模模糊糊,察觉到有人进来,孟初警惕地翻身。
床边坐了一个陌生男人,借着壁上的灯,孟初看清了他。
五官硬朗精致,直鼻深目,长得很有攻击性。
他气质偏冷,不容忽视的清冽矜贵,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身黑衣黑裤,袖子微微挽起,露出小麦色皮肤,手臂肌肉结实,充满了力量感。
只是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但可那份从容不迫的霸气,让孟初感到压迫。
长久没说话,孟初嗓子有些干,“你是谁?”
“九个月前,817包厢的人,是我。”贺戎一双分不清是深邃慵懒还是城府颇深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孟初,顿了两秒,嗓音不急不缓,道:“也是你孩子的父亲。”
孟初目光骤然一缩,对男人的审视猜测立马被恨意取代,气得伤口差点又崩裂。
抓起手边的枕头砸过去,孟初咬牙崩出一个字,“滚!”
又是孟伊宁安排的?
看到她今天生产,就迫不及待的将那个强奸犯找来羞辱她?
看到这个男人,九个月前噩梦般的日子似乎历历在目,自己被孟伊宁下药找人玷污,妹妹在监狱身亡。
而她一个月后发现怀有身孕,一切犹如地狱日子的起源,都是因为那个晚上。
知道这个孩子后,她是不打算留下的,偷偷的吃药流过一次,但没流掉。
而她吃药伤了身体,医生告诉她如果坚持打掉,很有可能以后也怀不上。
也许是母性使然,在难产的时候,生为一个母亲她宁愿牺牲自己让孩子活下去。
可如今看到男人,潜藏已久的恨意彻底爆发,她能忍下孩子,这个罪该万死的男人不可以。
贺戎头微微一偏躲开,认真审视虚弱的孟初。
皮肤很白,因为才生产,身体虚弱更是透出病态的苍白,抓着被子的手指纤细好看,也是这双手,在他后背留下条条抓痕。
整个人在贺戎高大宽阔的身形中,显得更加娇小,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肩膀颤抖。
她哭了,显得柔弱又绝望,还有强烈的恨。
那晚他们两个人都中了药,贺戎眉宇拧成川字,喉头滚动,嗓音低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