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的疾驰,给我颠簸的快吐死过去。
我问:“你去打仗,为何带上我?”
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满眼的凉薄:“打仗不是也没拦着你送上门来?”
我学聪明了,闭上了嘴,何必自取其辱。
可能是怕我在府里碍宋知秋的眼,可能是想趁机让我死在战场上,给宋知秋腾位置,总之,不可能是喜欢我。
沈瑞之一路上都在排兵布局,我瞪眼看着,渐渐倒也看出来点门道。
战鼓三日不息。
我看着他逐渐紧张兮兮的,不自觉的抖他的断腿。
大战在即,我吐得一塌糊涂,沈瑞之却不管不顾,生生撕了我的衣裳,又一次粗暴的强要了我。
我身下疼的厉害,眩晕的呕吐感,阵阵来袭。
他让随行的军医过来,嘱咐道,务必要给我调养好身体,无论如何,沈家也要留个后。
几个月不曾登上城墙的他,又一次出现在众将士面前。
我知道,这一战,可能很凶险。
这一次,我终于不用上战场了,可是伤兵营的血腥味,还是顺着空气飘了过来,让我恶心的厉害。
军医说:“夫人,你有喜数月了。”
我病恹恹的,每日的鼓点如锤在我的心上,时时刻刻都在焦灼,我怎么能有了孩子?
从前盼着沈瑞之死,如今,我又怕他真死了。
可好的不灵,坏的灵。
沈瑞之被人抬了回来,血染战袍,他的裤腿空荡荡的,那个断了的腿,被扔在地上。
血水一盆盆的往外倒,止血的纱布一层层的往上按,三尺高的副将,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我瘫软在地,主将都重伤了,这战场,还有谁能顶得上。
这天下,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我想起来被当俘虏的那晚,没有尊严,没有人性,甚至不算人。
前线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敌军攻城了。
副将急的团团转,我拉着他,徒然生出一股豪情说:“我是护国公夫人,圣人亲封的诰命,我怀着沈瑞之的孩子,如果沈瑞之死了,我儿子就是未来的沈家军继承人。我命令你,弃城,后撤!”
副将愣愣的看着我,沈瑞之的断腿,刺红了他的双眼。
“撤!”
我下令放火,烧了城内带不走的辎重跟粮食。
马车一路疾驰,我死死的抱着沈瑞之,一遍遍的在他耳边说:“你若敢死,我就堕掉你的孩子,杀了宋知秋,给你扔在西域,死无全尸!”
我摊开了沈瑞之常常对着发呆的军事地图,上边密密麻麻标着各种批注,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将才。
我跟副将细细商量着对策,这些日子的耳熏目染,让我有底气跟他们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走之前的那场大火,拖延了敌军一些时间,我下令所有人都去城门外挖绊马坑,布置陷阱,收集火油。
所有人都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拖的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我盯着沈瑞之画叉的地方,陷入沉思。
沈瑞之惨白的脸,至今未醒,我好怕他死了,我悲苦的人生里,又多了一项少时守寡,独自带娃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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