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伺候本宫三年,未让我受这冷宫之苦的份上,亲授给你门径又如何。”
胡妃怔了怔,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精致绝伦的俏脸凑到头耳边,吐气如兰道:“认真听着,本宫传你神风养息法。”
李长青激动的双拳紧攥。
胡妃念一遍,他心中默念一遍,如此往复三遍,全文一千两百七十七字,听的人头晕脑胀。
“你记下了多少。”
胡妃问询道。
李长青如实说道:“七十二字。”
“倒也不错,算是中等灵慧,想来资质也差不到哪去。”胡妃笑吟吟道。
紧接着。
胡妃继续诵读法门。
李长青听的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
终于记下来全文。
这神风养息法一旦记下便能倒背如流,仿佛被刻在心里般,一旦闭目,法门的字符便在脑海中浮现。
煞是神异。
胡妃微微一笑:“切记,法绝不可轻露,亦不可让胡家之人,晓得你练了这神风途径,否则他们会对你无休止的追杀。”
“小子谨记!”李长青认真点头。
他在懂得法门那一刻,也同时明白了法门中标记的每一个武道境界。
武道一途分为明劲、暗劲、化劲、后天、先天五大境界。
三十岁之前化劲反后天,增寿一甲子。
五十岁之前后天反先天,增寿二甲子。
胡妃眼底划过一丝疲惫之色,藕臂撑着额头说道:“你感受一下,需几日凝结第一道劲气。”
李长青细细感应一番,如实说道:“需十五日凝结第一道劲气。”
而后。
满是忐忑的望着胡妃。
不知这天资是好,还是坏。
“下等资质?”
胡妃眉头微微蹙起:“如果中等资质应该是三日一道,你逊色五倍有余。”
“娘娘,我会努力的。”
李长青惭愧不已。
胡妃噗嗤一笑:“你还是那么老实,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
“这世间资质分三六九等,你应该在八九等,你苦修一个月才能凝结的劲气,上三等资质的天骄,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差距犹如天堑,怎么可能是努力能赶上的。”
李长青腼腆一笑,并未心灰意冷。
他有近万载的寿元,何愁大道不兴!
“或许,”
“不是你的问题。”
胡妃语气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低声道。
“还请娘娘教我!”
李长青心中不解,轻声问道。
“我不喜欢娘娘这个词汇。”胡妃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李长青顿时会意,后退两步,神色庄重道:“李长青,叩见师尊!”
“起来吧,没那么多讲究。”
胡妃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若这世上只有你一人修炼神风途径,那么即便你资质再差,修行速度也是十成,若有两人修炼,那么你的修行速度将是五成。”
“若对方资质比你高,也会出现他修行速度是六成,而你是四成的情况,而今胡家名存实亡,我也不知这神风途径有几人修行。”
李长青心下一沉,问道:“这要让师尊家里的人知道我修炼了神风途径,岂不将我赶尽杀绝?”
“无妨,只要你不把自己送到他们眼前,他们是杀不过来了。”
胡妃叹息一声,语气低沉道:“曾经我父王乃当世最强者之一,三年前,朝廷拿着神风途径的刻本,来到漠北王庭的那一刻,我胡家子弟的修炼寸步难行。”
“黎朝使者说,已将神风途径让内武监几百名天才太监修炼,让这条气机充裕的途径,变得接近枯竭。长久以往,胡家必然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
“父王无奈之下,只得对黎朝称臣纳贡,割地求和,黎朝也信守承诺,让我胡家选一人入宫为妃,同时,内武监修炼神风途径的太监,他们会尽数杀绝。”
说到此处。
胡妃心中酸楚,眼眶泛红,竟难以再言说。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保证道:“我穷尽一生,也会查明当年是谁出卖的神风途径,并将他赶尽杀绝。”
“不用了。”
胡妃收敛情绪,眸光颤抖:“是我泄露的。”
嗯。
嗯?
李长青脑门子上大写的问号。
合着您讲半天,是搁这忏悔呢?
胡妃痛苦不堪:“当年他们根本没有掌握神风途径,我也不知他们用了何种手段,连父王都被迷惑,所以才一力求和,选我为妃,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取神风途径。”
“得到途径的当天,大黎永化帝便以极大的代价请了一位皇祖出山,参悟神风,致使我父王万劫不复……”
嘶!
这大黎,
玩的真脏啊!
“这……”
李长青倒吸一口凉气,心下对这方世界多了一些敬畏。
怪不得大黎朝非得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选妃这看似最不重要的一环,恰恰是最关键的。
老六如此之多,
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害了胡家,我也无颜面对祖宗,待在冷宫了却残生也算是我的报应……不说这些了。”
胡妃幽幽一叹,讲解道:“这神风途径,讲究逍遥之意,不受人间规则桎梏,不受心中固念枷锁者,方能踏入此道,在我漠北,即便是胡王之尊,亦能与百姓一起狩猎,一同饮酒,所以胡王是漠北修为至高者。”
“这也是大黎王朝称我胡人为蛮夷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只有像他们一样,不把百姓当人,高高端坐庙堂之上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才是礼仪之邦。”
“我胡家身为大宗主敕封的王族,只是因为与百姓同吃同住,便成了不知尊卑贵贱,成了愚昧不开智,呵,简直可笑。”
“大黎的文官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殊不知自古以来,属他大黎朝吃人最多!为祸最深!”
“那些高坐庙堂的大儒,哪个手中是干净的?黎朝被奉若神明的儒家三圣贤,被粉饰的完美无缺,可他们的儿子手上鲜血淋漓,数百桩冤案,背负着成千上万条人命罪孽深重,苦主在黎朝无处申冤,甚至都闹到我漠北王庭来了!”
“在我祖父继位时,黎朝更是以强横手段,逼迫我王庭将这段史书记载抹除,你可知我祖父当年多么恶心?”
胡妃绝美的脸上流露出厌恶之色,嘴里滔滔不绝,毫不掩饰对大黎王朝的鄙夷。
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却毫无避讳之意。
或许,她早已被灭族,也就不介意所谓杀头了吧。
这神风途径追寻逍遥,对世间规矩最是不在意,正是如此,这位曾经的漠北王女,才能与他这个地位卑贱的小宦官,毫无规矩的畅所欲言。
李长青哭笑不得,这祖宗说话可真是口无遮拦,但还是低声附和道:“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你还挺有文采。”
胡妃闻言眼前一亮,赞叹道。
“娘娘谬赞,小子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李长青谦逊道。
胡妃娇笑一阵,颔首道:“再为这黎朝百官赋诗一首,若是叫本宫听的开心了,多传授你些武道经验又何妨。”
“娘娘想听,小子便献丑了。”
李长青稍加思索,轻声道:“道尽夷狄难堪事,执灯从不照己身。汝自凭空高堂坐,永不俯首观众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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