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没有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幸亏这时候宋露的救命电话打了过来,她将花篮丢在地上,接起不断震动的手机。
“我下午还有约会,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店?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她还没说话,盛闻缓缓开口,声线起伏不定,“等我想好了要什么再打电话告诉你,回去等着。”
他就是故意的,不当场宣判她的下场。
“好,马上就到店了,没什么事情。”一种窒息感让她绝望,她紧攥着手机离开,连花篮的钱都没有要。
***
第二天余温就在库房里睡着了。
她整夜辗转,困得趴在废弃的纸箱子上,一合眼就着了。
隐隐约约的她感觉有人推门,她受**一样的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里全是紧张。
进来的花店的员工小赵,她穿着工装,手里拎着半袋营养土。
“老板,刚才又接到了个男人给你打电话,一定又是之前那个经常来骚扰的,还说让你去什么会馆,我给拒了。”
之前确实有个顾客一直在纠缠余温。
“不过今天的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店员满脸疑惑。
她没由来的心口一跳,正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幸好,是家里人的电话。
“温温,你男朋友来家里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什么也没有准备。”母亲蔡淑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你什么时候到家?”
余温下意识的想到迟书,觉得他疯了。
“什么?我马上回去。”
电话那头旋即传来盛闻的声音,明明很礼貌,但她听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没事,工作要紧,我手机里还有一些视频,余温以前拍的,两位等她的时候可以看看。”
“好,好,先吃点东西。”蔡淑是个过分节俭的人,电话费都要计较,没等余温说话,已经挂了。
她眼前一黑,从他出现以后,自己原本要的平静,已经支离破碎了。
余家父母丢了女儿之后,十几年是倾家荡产的找,家里一贫如洗,余温回来之后给两个人买回了以前的老房子。
楼道狭小,灰暗的墙壁上除了蜘蛛网就是年代久远的小广告,窄小的窗户照进来的光都是暗的。
她站在家门口,从包里急迫的翻找着钥匙,越慌越翻不到。
家里的隔音并不好,她依稀的能听见家里客厅传出的声音。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父亲余满仓的声音里带着局促,他是个笨嘴笨舌的老实人,想端出长辈的架势来,但在盛闻气凌人的男人面前,显得有点可笑。
“两年前在洲海市。”
“这孩子也真是的,从来不提之前的事情,我们也不敢问。”母亲蔡淑想起来什么,“对了,忘了视频了,我去房间找一下老花镜。”
门外的余温已经找到钥匙开门进去。
大冬天的她额头上全是汗,一进门就看见父母正坐在沙发上,沧桑的脸上一片蜡黄,苍老的比同龄人快很多,看起来瘦小而又可怜。
茶几上摆放着一盘苹果,烂的地方用刀子剜掉,坑坑洼洼的,摆的很远,似乎不想客人吃,只是拿来应景的。
盛闻半靠在老旧的椅子上,手里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个银色打火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手表。
“回来的还挺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斜睨人的时候,亮的出奇。
蔡淑像是得到解脱了一样,站起来拽了拽自己不合身的外套,“你先陪着他,我去趟菜市场,冰箱里都空了,中午留下吃个便饭。”
“不用,不是说去会馆吗?”余温几乎哀求的看着他,“走吧。”
余家父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中带着难懂的情绪,蔡淑放下刚拎起来的购物篮,“好,那就不忙活了,有空了来家里吃。”
明明是一家人,却跟外人一样生分。
哪怕是一年前相认的时候,也没有料想中的抱头痛哭。
不过他们也不会担心是骗人的,毕竟老两口已经一贫如洗,这个女儿回来之后反倒给他们买房买车。
盛闻略带疑惑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父母,边将打火机揣回兜里,边慵懒的站起,霎时连老旧的屋子都显得低矮了。
“对了,视频还没看呢!”她父亲连说句话都是磕磕巴巴的,“我……我们还挺想看看女儿以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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