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来吧鱼尾巴（微修）

房间里很静，窗帘半拉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远方的天际发出光亮，太阳似乎要挣脱束缚离开地平线。

顾昭睁开眼睛，房间的灯已经被人打开，灯光自上而下投射到顾昭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光亮顾昭没有办法适应，他抬起手遮住眼睛。

“醒了？”秦青走进房间，看见顾昭的动作他说。

“嗯...”顾昭发出一点轻哼，表明自己正在启动程序。

“你，”秦青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顾昭现在的样子还是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醒盹时的顾昭无论秦青的话语再动人，他也不会理会。

头脑慢慢清醒过来，顾昭坐起来，抓抓头发走向洗手间。

洗漱之后从造型师接过衣服，顾昭看向脸色怪异的自家经纪人，“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失眠了？”

“...你还说我。”提到昨天晚上秦青就头疼，还好他们这次拍MV比较隐秘，加上他已经和公关部打好招呼，不然今天就可以看见“歌王影帝相携出柜”的头条新闻。

昨晚回到自己的房间，秦青想了一晚上，头发都快想白了还是不明白顾昭是怎么梦游到封绎的房间的。

难道他们两个早就暗度陈仓了？

可是要是早就在一起，封绎为什么要去找他？难道是为了保密？

“你在想什么？”顾昭看着秦青放空的眼神，很明显秦青已经神游天外了。

“你有梦游症？”秦青收起不切实际的猜想，认真地问道。

“梦游症？”顾昭反问，“你之前跟我跑通告见过我梦游吗？”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顾昭说着拍了拍身下的床，“真不会享受真么舒服的床你都能失眠。”

听到顾昭的话秦青扯出一个笑容，他想一巴掌拍到顾昭的头上。

“你昨天晚上梦游，梦游到了封绎的房间，人家大晚上找我把你领回去，结果你倒好趴到人家床上睡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秦青简单的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什么？”顾昭皱起眉，虽然不相信但是秦青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诓骗自己，他看向房间的摆设。

虽说这次拍摄只有短短的两三天艺人不会带太多的东西，但贴身物件和用的顺手的物品是会带着的。

酒店房间的装潢一样，可这间屋子落地窗旁的玻璃桌上有一本黑色的书，地面上也没有随意丢弃的衣物。

种种迹象表明，这间屋子不是顾昭的。

“我真的，梦游了？”顾昭将手撑在床上，满脸疑惑，“怎么会呢。”他清楚地了解自己，除了晕水顾昭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青年。

可是秦青的表述加上他确实出现在另一个房间，顾昭有些迷茫。

“也许只是工作压力太大。”秦青将手机举到顾昭眼前，手机屏幕上是从网络上搜索到的梦游症的诱因。

“嗯。”顾昭点点头，立即见缝插针的说，“忙完专辑，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你还挺会顺竿爬。”秦青失笑，却没有反对。

“对了等这次拍摄结束你找个时间帮我约封绎出来吃饭。”顾昭说。

“怎么？”

“赔礼道歉啊，占了人家的房间我总得有点表示吧。”顾昭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在片场说一句不就行了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秦青很怀疑顾昭约封绎的目的。

“片场那么多人，你巴不得我和一个传绯闻是吧。”整理着衣袖领口，顾昭站起身。

穿衣镜的青年风度翩翩。

“好，我知道了。”秦青侧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顾昭说。

今天的拍摄在室内，《人鱼礁》MV虽然是以剧情的形式展开，但是所需要的场景片段也不是很多，光顾昭饰演的人鱼就占了大量时间。

室内拍摄只要是补几个乐师和公主的片段，之后便几乎都是顾昭一人的独角戏。

站在白色的幕布前对口型。

“夜色啊太漫长，星星点点蜿蜒着珠光——”

他赤足在地上行走，周围是纯白的空间，他一身白衣似乎要和这个空间融为一体。

他回忆了很多，有烟火有酒会，有深夜有海洋。

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唱着无人听的歌曲，白色慢慢延伸，找不到尽头也似乎没有尽头。

他好像遗忘了什么，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可是，什么被忘记什么被遗弃。

“你听那海底的呼唤，深色的海螺闪耀流光...

深远的巫婆露着笑，那个化为泡沫的故事兜转着又出现，

有人做了贵族的新嫁娘，有人做了海底的白骨堆......”

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他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映照出了他的身形样貌。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眸光闪动。

“尾巴...”

“小美人鱼拿起锋利的刀，留下惨痛的伤，

一步一步行走在刀尖。”

镜子轰然碎裂，镜后的人显现出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背部的脊梁缓缓弯下，他的眼眶发红似乎失去了得以支撑自己的全部气力。

他抬起手，略显宽大的袖子下滑，露出他纤细的手腕，他的手腕上蓝色的鳞片闪着光。

“你...”他抬起手指尖在颤动，终于他触碰到了镜后人的脸。

他微微侧头，绽放出了比自己的歌声还动人的笑容，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封绎抬起手接住顾昭倒下的身体，碰到他的肩的时候封绎才觉得不对劲，隔着薄薄的衣服手下的人的体温太热了，而且封绎又一次闻到了那股勾魂夺魄的香味。

“顾昭，顾昭。”封绎低头在他耳边喊道。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剧组的人纷纷凑上前。

“顾昭昏倒了。”将顾昭揽进自己的怀里，封绎说。

“人都散开。”莫绍圳说道，昏迷的人需要呼吸清新的空气。

“我先带他回房间。”半抱着怀中人封绎道。

“嗯。”莫绍圳点头，MV拍到刚才那一幕就已经结束了，莫绍圳本想大肆表扬一番顾昭，却没想到他突然昏倒了。

难道是晕水的后遗症到今天才发作？

抱着顾昭回到个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封绎走到门口打发掉一块跟着来的剧组人员，包括自己的经纪人，秦青已经去联系医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情绪，封绎就是不想让被人看到现在的顾昭。

至于原因，封绎只能归咎到那股莫名的香味。

重新走回房间，封绎打开卧室的门，在看清室内的景象时他愣在了原地。

顾昭依旧躺在床上，那股香味依旧很浓烈，只是床上突然多了白色的碎布，似乎是被人用暴力撕开，而顾昭原本劲瘦有力的双腿变成了布满鳞片还闪闪发着光的蓝色鱼尾。

人鱼......

封绎不是没有见过这种生物，相反他对于人鱼还算是比较了解。封绎只是没有想到与他一起工作的同事竟然是条人鱼，而且这条人鱼似乎还晕水。

不过一切也都有迹可循，怪不得封钧一直照顾着顾昭，怪不得最近他总是闻见不知名的香味，一切都有了答案。

封绎缓缓走到床边，他俯下身看着闭着眼睛眼角微微发红的顾昭。

这条人鱼成年了，不过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在这一天如此不设防。

顾昭的人鱼形态很诱人。

面部原本略显凌厉的线条被柔化，皮肤如同被美颜滤镜修饰了一般；微开的衣领明显的锁骨。

封绎知道此刻自己的胡思乱想都是顾昭身上的香味所致，可是他无法控制也并不是很想控制自己。

他一定是疯了。

“唔...”眼前的人微微皱眉，唇齿之间发出轻哼。

虽然只是短暂的音节，但是却如同催眠一般想让人把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