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躺着的沈殷姝恨不得咬她的肉,喝她的血,“你这个恶毒——咳咳——”
“姐姐。”傅柔温柔地唤着,上前坐在沈殷姝的床前,“你想不想见那个人?”
沈殷姝豁然瞪向她,带着剧烈的恨意。
傅柔低声浅笑:“他就在大明宫,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呢,姐姐,要去吗?”
沈殷姝死死地看着她,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他……活着?”
“当然了。”傅柔咯咯娇笑,“他当然活着,妹妹这就带你去看他吧。”
傅柔轻轻抬手,命人拖起沈殷姝往外走。
心如死水的沈殷姝,此时已经顾不得双腿刷到地面上,锥心的疼痛。
她只想见到那个人,哪怕、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
……
厚重的殿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阳光顺着开启的殿门落进去。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帐幔也随着秋风飘动起伏。
砰。
沈殷姝被丢到了大殿里。
她艰难地抬头,看到大殿正中的书案后面,跪坐着一个身穿素衣的男子。
长久的软禁,让他再不复当年风华。
沈殷姝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病弱的身体,终于移到了他的面前去。
“姜宴卿——”她艰难开口,握住他的手腕。
当她清楚的感觉到,姜宴卿的手腕上,那些伤疤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她哽咽出声:“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
当年,她身中奇毒,需要火莲花蕊入药,可火莲难养,要人血浇灌。
是他半月一次,以自己的血浇灌那火莲,数年如一日,终于解了她的奇毒。
他从来将她放在掌心之中,一直宠她,护她,爱她。
可她,却被迷住了眼,看不清楚,分明心早都已经沦陷了,却还要一次次地逃离他,伤害他。
若不是她,他还是乾国柱石,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你错了?”姜宴卿喃喃出声,终于睁开眼看向她,“沈殷姝,我早与你说过,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给。”
“你要这乾国的万里江山,我也可以给。”
“可你为什么要动昊儿?!他是我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是这世上我最后一个亲人,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对你还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我没有!”沈殷姝不断摇头,泪水横流:“不是我!”
姜宴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死水毫无波澜,分明是不信。
“为了离开我,报复我,你有什么做不出来呢?”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有一腔热忱,我就能捂得化你的心。”
“可你的心不是冷冰,是一块石头……”
“捂不热的石头——”姜宴卿的唇角泛起苦笑,有殷红的血渍,从唇角溢出。